微臣附议……”
原本有些尬住的奉天殿,一时之间竟显得格外热闹起来,众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全部都在附议。
把此间剩下的其他人都看懵逼了,他们瞪大了眼睛盯着一个又一个跨步出列的人,每多一个人,他们眼中的害怕和恐惧便又多了几分,逐渐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这他娘的到底都是什么情况??」
「那些喜欢唇枪舌战、谏来谏去的都察院官员、六科给事中掺和掺和也就罢了,他们虽然嘴巴厉害,可终究都只是言官而已。」
「可……六部堂首之中,其中五个都是最当先站出来的!」
「他们这些人,影响力极大,手中更握有实打实的行事之权……尤其是户部,几乎全特么站出来了……」
「怎么玩儿? 这还怎么玩儿???」
「他们这一个两个的,难不成全都已经疯了不是??不怕整个大明皇朝都乱了套了?不怕同样牵涉其中的淮西撇贵客搞事情?」
「……」
大部分人虽站在列队之中没有说话,可心中早已经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了。
他们就不明白了,这事儿咋就能搞成这副样子了?
当然。
最妈卖批的,当属同为六部堂首之一的礼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的詹徽了。
六部之中的五部居然都已经站出来了。
那他算什么?
算他好笑么??
一时之间,连一向处事圆滑、面面俱到会来事儿的詹徽,脑子都有些宕机了,浑身上下跟有蚂蚁在爬一痒得难受,不知自己此刻到底该进还是该退。
而他这份迟疑和犹豫,无疑是立刻便落在了朱允熥的眼里。
朱允熥挑了挑眉,先是似有深意地看了詹徽一眼,而后才目光定定地道:“好!很好!看来此次诸位爱卿都很是同心协力,户部、工部、礼部、兵部、刑部……”
说到这里,朱允熥的声音骤然停了下来,而朱允熥这个皇帝说话的时候,其他人自是噤若寒蝉,是以,偌大的空旷大殿里,霎时之间骤也骤然陷入死寂。
而朱允熥却是眉头微蹙,似是在思索考量着什么,并没有继续说话打破这份死寂。
而是就这么目光深沉地坐在龙椅上。
虽不说话。
却好似有无尽的威压自上而下地压迫下来,莫名便让整个奉天殿之内充满了压迫感。
三两个呼吸的时间过后。
一个众人都很是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份令人悚然的寂静:“启禀陛下,微臣詹徽,附议!”
不错!并非朱允熥继续说了什么,而是这位当朝实权最重的吏部尚书詹大人……
终于扛不住了。
他同样是一个满是心眼子的人。
如何听不出来朱允熥把话撂在这儿的意思?——六部之中,独独缺了他这个吏部尚书。
眼下这气氛,纵然他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詹徽也意识到,自己必须站出来这么说了。
否则,詹徽毫不怀疑这肚子里冒黑水儿的会当场找个由头扒了他的一层皮!甚至以他去年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把那么多人处置了剥皮实草之刑,这个后果可能还要更严重许多。
「六部堂首其中之五,居然都是身先士卒地冲了出来……这可当真是让我始料未及了!」
詹徽话说出口,一颗心也几乎沉到底了。
更是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好似自己突然遇到了一堵参天大山,以自己微小之力,这座大山简直就是无可撼动……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低着头双眼微眯,暗暗思忖道:「看来……今日这道政令,是一定会发出去的了。几乎无人能够阻止!」
「不过也不怕……」
「这还只是个开始而已,朝堂上说得天花乱坠又如何?一道政令看的是实际落实下去能不能行。」
「天下读书人何其之多?朝廷、应天府、地方上……一路上的阻碍何其之多?此事尚且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