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玉简,以自身精纯的修为为引,神念灌注其中。
这枚玉简,不为记录,只为倾听。
她走到观星台边缘,对着西北方向,将玉简轻轻投入脚下地脉节点的光晕之中。
玉简瞬间没入大地,如同一封寄往幽冥的信。
七日后,西北哑井村。
正如其名,村里的人,都不会说话。
他们用挂在屋檐下的刻字木片和随身携带的竹牌交流,整个村落除了风声与牲畜的叫声,安静得像一座巨大的坟墓。
谢昭华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波澜。
她没有宣扬自己是璇玑阁的丹修,只扮作一个路过的游方医者,在村口那口早已干涸的哑井旁,支起一口小小的药炉。
她不问诊,也不卖药,只是每日清晨,用最干净的山泉水熬煮一锅香糯的白米粥,分给过往的村民。
每当有人来领粥,她都会在对方的碗里,轻轻放上一颗用油纸包好的焦糖。
村民们麻木地接过,麻木地喝下,对于那颗糖,有的直接扔掉,有的则带回家给孩子。
谢昭华什么也不说,只是日复一日地熬粥,放糖。
直到第七天傍晚,一个满脸皱纹、步履蹒跚的老妇人,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偷偷地挪到了她的炉火前。
她没有看粥,只是死死地盯着谢昭华手中那颗晶莹剔透的焦糖,浑浊的
许久,她颤抖着伸出枯树枝般的手,从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襟最深处,掏出了一件用红布包裹得层层叠叠的东西。
她将红布一层层揭开,里面露出的,是一小块早已发黑、石化了的骨片,形似一截舌尖。
老妇人指了指那块舌骨,又指了指身旁的哑井,张开没有舌头的嘴,发出“嗬嗬”的悲鸣。
谢昭华静静地看着她,伸出手,稳稳地接过了那块承载着百年血泪的舌骨。
“我娘……就是在这口井边,被割了舌头。”一道苍老而沙哑的意念,直接传入谢昭华的脑海。
这是濒死之人的执念,附着于遗骨之上,唯有心神纯净者方能听闻。
谢昭华握紧了那块冰冷的骨片,对老妇人点了点头,用轻柔却无比坚定的声音说:“那今天,让我替她说完。”
几乎在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京城观星台,地脉节点光芒一闪,一枚形如灰色茧壳的物体,从地底缓缓浮出。
正是虞清昼三日前投入的那枚无字玉简。
此刻,它已被一种混杂着泥土、怨念和生物能量的物质层层包裹。
虞清昼伸出手,指尖灵力流转,小心翼翼地剖开了茧壳。
茧壳之内,没有文字,只有一颗指甲盖大小,暗红色的结晶。
那结晶仿佛是凝固的哭声,其中封存着一个稚**孩临终前最绝望的呜咽。
虞清昼指尖轻轻触碰在那颗哭声结晶上。
一声凄厉的尖叫在她脑海中炸开:“阿娘!我说了实话,你为什么打我!为什么让他们抓我!好疼啊——!”
那是一个年仅六岁的女童,因为说出地主偷换了祭品,而被父母亲手送上献祭台的最后记忆。
虞清昼娇躯一颤,猛地闭上眼。
再睁开时,一滴清泪划过她冷艳的面颊,悄然滴落。
她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袖,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那粗糙的茧壳之上,一笔一划,用力写下。
“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听见了。”
她将写好字的茧壳与那枚哭声结晶,再次投入地脉阵法。
一道血色流光,循着地脉,疾速射向西北哑井村。
第472章 糖纸埋进土里会开花-->>(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