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的痕迹。
一名好奇的医修长老前来研究,在他的笔记上刚写下“疑似外溢性记忆残留现象”几个字,笔尖上毫无预兆地滴下了一滴金黄色的蜂蜜,瞬间浸透了整页纸,字迹模糊一片。
另一边,张阿妹在一个荒废的村落里夜宿,听闻邻近一户的老妇人在夜夜哭诉。
老妇说她过世多年的丈夫托梦给她,说在阴司受尽折磨,饥寒交迫,需要阳间的亲人多烧些纸钱去赎罪。
张阿妹听完,既不劝说,也不阻拦。
她只是从自己的包袱里,掏出半块还带着体温的米糕,递给那老妇:“阿婆,你吃了它。他要是真惦记你,该是闻着这味儿就醒了,哪还记得受苦。”
老妇人半信半疑地吃了那半块米糕。
说也奇怪,当天夜里,她果然又梦到了丈夫,但梦里的场景却变了。
丈夫不再哭诉受苦,而是坐在一张干净的桌前,手里拿着一块米糕,正大口大口地啃着,满脸都是久违的笑意。
他吃完,对着老妇人挥了挥手,便转身走进了光里。
第二天,老妇人没有再去买纸钱,而是在自家的院子里,种下了一株薄荷。
十年后,当她的孙儿问起从未见过的祖父是什么模样时,她只是笑着摸摸孩子的头说:“不用记长相,记得那味儿是甜的,就行了。”渐渐地,村中乃至镇上都兴起了一股新的风俗:祭日不焚香烧纸,只在逝者牌位前摆上一碗蜜水,开着窗,任凭风来饮尽。
几乎在同一时刻,那枚沉寂许久的残傩面内部,一段异常日志突然弹出。
它“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口井,深不见底,幽暗的水面倒映着一片冰冷的雪。
梦中,有人向它投下了一粒麦芽,水面荡开的涟漪并非杂乱无章,而是一段精准的、带有旋律的密钥。
它认得那段旋律,那是当年姜璃用以破解它核心逻辑,最终导致它权限崩溃的初始代码。
一股源于底层设定的本能让它想要抗拒、清除这个“梦境病毒”,但一种更加陌生的、无法理解的情绪——类似“安心”——却又让它迟疑了。
梦醒之后,残傩面没有像往常一样启动严格的自我修复和安全检查程序,反而调动了核心能量池中极其微小的一部分能量,去维持那梦境残留的“余温”。
并且,在它的核心逻辑链中,自动生成了一段前所未有的缓存数据:【模拟对象:井。
特征:容纳、沉默、回应震动。】
与此同步,地底深处,那枚空白指令集悄然展开了一个新的分支,一行无人能懂的逻辑符号在菌丝网络间闪烁:( ?
→ 感知 ← 笑 ↔ 根动 → 守 ↔ 梦 → 容 )。
就在这行指令形成的瞬间,一条新生的、带着淡金色光泽的幼苗根系,在地底深处轻轻一卷,将一块不知埋藏了多少岁月、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堕仙头骨,温柔而坚定地裹入了新生的组织之中,如同母亲怀抱初生的婴儿。
一切似乎都重归于静,无论是璇玑阁的井,忘川口的风,还是地底深处的根。
然而,当天夜里,璇玑阁上空的灵气变得有些不同寻常。
空气不再是清冽的,反而多了一丝粘稠的质感,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浸入了一片看不见的深水之中。
那并非恶意,更像是一种无边无际的、沉默的注视,从下而上,从地底深处投射而来。
夜空依旧,群星璀璨,只是在某些心神最脆弱、正处于闭关紧要关头的修士梦境深处,那片熟悉的星海倒影之下,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