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人的历练。”
“而后立昏庸无能且不得人望的次子和连为中部大人,也更好借助和连掌控整个中部,以巩固自身的权力,避免被次子架空,保证其自身对鲜卑的掌控力。”
“这本是制衡之术,奈何长子在西部突发急病暴毙而亡,才不得不立次子和连。”
见天子凝神静听并未插话,程昱便继续为天子剖析着鲜卑的政治体制,道:“三部大人之下,是各部落大人,再其下则是邑落小帅。部落大人非世袭,以有勇健、能理决斗讼者,推为大人,邑落小帅则多为世袭。”
刘辩忽然好奇道:“这邑落小帅,掌兵多少人?”
程昱顿了顿,略作思索道,“鲜卑制,一个邑落至少要承担二十人左右的军力,也就是至少有二十户人家,但上限不会超过一百户,否则在同一片草场上放牧可能会造成资源压力,管理上也更复杂。
因此邑落人数一旦超过百户,就会被部落大人从各邑落中抽取人丁整合成新的邑落。
而一个部落,则是由一百至上千个邑落所构成,各邑落各自畜牧和经营产业,不互相役使。”
听到这里,刘辩的眉头微微蹙起,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道:“难怪太上皇曾告诫朕,鲜卑有控弦之士十余万,让朕万勿小觑,莫要重蹈他当年的覆辙。照此看来,若是在当年檀石槐全盛时期,控弦之士岂止如此,恐怕不下二十万之众了。”
程昱适时地收住了话头,没有妄加评议。
熹平六年(177年)那场北伐鲜卑的战役失利,实在是不好作评,反正懂的都懂,实非三言两语能道尽。
侍中寺里懂军事的阁臣也不少,曾在天子的组织下,与卢植、皇甫嵩、董卓三位中护军及中军诸将,幽、州二州诸将,并邀请当年亲身参与那场仗的现护羌校尉夏育、现太原郡守臧旻,共同复盘那一战。
除去夏育、臧旻和田晏三人不和,又在不熟悉地理的情况下贸然进兵的军事因素,刘宏至少得背六成的责任。
首先是开战的原因,并非是为了反击鲜卑,而是因为时任破鲜卑中郎将的田晏因他事获罪,正逢鲜卑骚扰北方,为了免罪而重金贿赂中常侍王甫,怂恿太上皇向鲜卑开战,这才有了三路伐鲜卑的这一战。
但彼时大汉的后勤辎重并不足以支撑这一战,故而大汉根本消耗不起,刘宏不得不屡次催促前线将士用兵,甚至有撤换之意。
消息传到了前方,又有天子诏书催促进兵,这才导致了三人最终贸然深入鲜卑腹地,被大破之。
因此这一战的参考意义实际上并不大,说白了是政治问题引发的军事败北,为数不多的获益是熟悉了鲜卑人的战法。
另一个最大的获益,应该是告诫了刘宏,不懂军事就不要随意插手。
只可惜,这位微操达人大抵是又好了伤疤忘了疼的。
(3016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