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娘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张桂芳所有的疑问都被唐植桐一一解答,她慢慢也就踏实了下来。
“刘家明从未管所出来了,可怜的,整个人瘦了两圈,但一到家就跟他奶奶吵,骂的很脏,还不如进去之前呢。”吃饭的时候,听着后又吵吵起来,张桂芳有感而发。
“我们回来的时候也看到他跟别的孩子吵架来着,嘴里脏话不重样,人虽然瘦了,但不像是改造好的样子。”听着婆婆的话,小王同学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就他这副德行,早晚还得再进去,社会会教他做人。”唐植桐在一旁插了句话,只说品性,不说供应。
未管所虽说只收未成年人,虽说条件会好一点,但毕竟不是进去享福,饿一点是很正常的。
其实未管所的前身就是劳教。
劳教起源于毛熊,二战后他们将流浪儿集中起来组成“高尔基工学团”,收容教育。
工学团的负责人是个教育学家,叫马卡连柯。
他把劳教的经历、心得写成六十万字的《教育的诗篇》,1955年毛熊拍摄了同名电影,1957年这部电影配上普通话,在国内放映。
当时两国关系很好,国内很多东西都是照搬毛熊,于是国内也开始出现了劳教。
各大城市成立了五人小组。
所谓五人小组是由公安、民政、司法、劳动等部门抽调人组成的,是当时国内劳教制度的领导机构和具体审批机构。
这个机构权力很大,只要五人一致同意,不用什么额外的手续,就能收容,这也是从老大哥那边照搬的做法。
刚开始,劳教的人并不多,等到了大放卫星的时候,四九城这边就提出了一个说法:“要把四九城的社会治安和政治情况搞得像玻璃板,像水晶石,像镜子一样。”
各地纷纷仿效,上海的“十无城市”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那个壹和零特别多的城市,有个派出所在这期间直接宣称一天破了一万件案子,也是在这个地方,出现了一个“沙坪农场大堡作业区”,收容行为不端的青年儿童。
前几年风调雨顺,供应上宽松,即便是劳教,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这两年,川蜀大地饥饿如影随形,普通百姓都吃不饱,更别说那些被劳教的青年儿童了。
据从大堡作业区出来的人说,吃蟋蟀、蚯蚓、推屎耙(川渝地区对屎壳郎的叫法)、老鼠是常有的事,只要能逮住的,全往嘴里塞,甚至老鼠进嘴的时候还是吱吱叫的。
按照当事人的说法,这几种小吃里面,屎壳郎的味道是最好的。
唐植桐觉得不知道这话对不对,毕竟他没吃过屎壳郎,但他吃过蟋蟀,这玩意处理一下不算难吃。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婆媳俩聊着刘家的事情,像什么刘张氏和刘家明吵架的原因什么的。
唐植桐对祖孙俩都不感冒,恨不能他俩斗个头破血流才好呢,只是苦了楚春雪,摊上这么一个婆婆和儿子。
一边听婆媳俩聊天,唐植桐一边琢磨老万,老万进去了,估计里面伙食不怎么样,要不要找张新平加把火?
想来想去,唐植桐放弃了这个想法。
凡是进去的,不敢说没有冤枉的,但大部分都是罪有应得,只要里面吃不饱,唐植桐就放心了,万家家财万贯,家里孩子又多,肯定存在矛盾,只要他家老大、老二、老三心硬一点,估计老万和他儿子没机会活着出来。
这家大业大的,为了财产干出点什么事来,唐植桐一点都不奇怪。
吃完饭,碗筷交给凤芝去刷,凤珍则专心复习功课,而张桂芳又开始忙活着收拾。
小王同学也不例外,拉着唐植桐回了厢房。
兴许是马上搬家要收拾的东西多,小王同学似乎忘了上午收拾唐植桐的计划,将衣橱里的衣服、被褥统统拿出来,用床单包裹起来,让丈夫用绳子捆好,方便搬家时运输。
这一忙活就是大半晚上,除了累点,两人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