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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0章、朋克,真朋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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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即便有严令,又岂能真正锁住?

    次日,太极殿早朝的气氛可想而知有多糟糕。

    御座之上,三娘眼底隐现血丝。丹墀之下,文武百官垂首肃立,无人率先出列,连呼吸都刻意放轻,每一次心跳都清晰可闻。

    沉寂最终被打破。

    御史台一位年轻御史猛地出列,声音因激愤而尖锐:“陛下!臣冒死进谏!昨日咸阳宫前所映之影像,内容骇人听闻,诽谤君上,颠倒纲常,更兼煽动民变,毁我社稷根基!臣恳请陛下,立刻下旨,查禁此妖物,严惩制作、传播一干人等,以正国法,以安天下!”

    此言一出,那可就是点燃了火药桶。

    “陛下!影片将亡国之罪尽归于君上,何其悖逆!此乃乱天下之根苗!”

    “民间已物议沸腾,刁民借此非议朝政,污蔑宫闱,实乃礼崩乐坏之兆!”

    “臣听闻,市井之间有愚妄之徒,竟将此片与当今时政牵强附会,指桑骂槐,其心可诛!”

    群情汹汹,矛头直指影片和拓跋靖,也隐隐烧向同意其放映的夏林。

    龙椅上,三娘后槽牙紧锁,她何尝不想立刻将那惹祸的东西挫骨扬灰?但她更清楚,昨日那场放映,如同揭开了巨大的脓疮,疼痛的不仅仅是民间,更是这庙堂之上。

    就在激愤之声渐趋高潮时,房玄龄缓步出列,声音沉稳,似古井无波:“陛下,老臣以为,影片内容固然石破天惊,然其技艺新颖,传播迅捷,已是既定之事实。强行查禁,恐如堵洪水,反致溃决,令流言愈发不可收拾。当务之急,非为堵,而在导。”

    “导?”兵部尚书皱眉,“房相,如何导?难道要任由那等动摇国本之言蛊惑人心?”

    “非是放任。”房玄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久经风浪的从容:“影片所言,虽是前朝旧事,或为他国演绎,然其中所涉诸多积弊,如吏治贪腐、如粮饷亏空、如民生凋敝,确可为当下之镜鉴。陛下可借此契机,明发诏谕,昭告天下,重申朝廷整饬吏治、革除弊政、恤念民瘼之决心,将民间之议论,引导至关切国事、建言献策之正途。同时,对于影片流传,可加以约束,命有司择其要害,撰文批驳,以释众疑,以正视听。”

    他此言一出,殿内静默片刻。这无疑是老成谋国之策,试图在维护朝廷尊严的同时将失控的舆论重新纳入轨道。

    然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影片撕开的口子深可见骨,绝非几道诏书、几篇批驳文章就能轻易弥合。它像一面无情的水镜,照见的不仅是影片里那个虚构的末世,更照见了现实中那些不愿被阳光直射的角落。

    退朝的钟声显得格外滞重,百官心事重重地退出大殿,三娘独坐良久,方疲惫地阖上双眼。

    “他呢?”她低声问。

    女官小心翼翼回道:“夏帅一早便出城了,说是去昆明池查看水车工坊。”

    三娘冷哼一声,未再言语。

    而此刻,长、咸的各个角落关于那部电影的讨论,正如山火蔓延,其势远超庙堂之上的想象。

    西市一家临街的茶肆二楼,几位穿着体面的士子围坐一桌,面前的茶水早已凉透。

    “王兄,昨日……你可去看了?”一个青衫士子压低声音问道。

    被问及的褐衣士子重重放下茶盏,茶水溅出:“看了!如何能不看?简直……简直是振聋发聩!以往读史,只见民不聊生四字,昨日方知四字背后竟是吃人!活脱脱的吃人!”

    “慎言!”旁边一位年长些的书生连忙制止,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此等话题,不宜公然议论。”

    “为何不能议?”青衫士子情绪激昂:“影片中所言,哪一桩不是历朝历代皆有之弊?贪官污吏,苛捐杂税,层层盘剥,最终苦的是谁?是你我这般寒窗苦读欲报效国家的士子?还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黎民百姓?那不过是将这血淋淋的真相摊开罢了!若连议论都不敢,我等读书何用?”

    年长书生苦笑摇头:“李贤弟,你年轻气盛,不知其中利害。此等言论,稍有不慎,便是杀身之祸。况且影片所言,终究是旧事演绎,岂可轻易与我朝类比?”

    “类比?”另一名一直沉默的白面士子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冷意:“只怕未必需要类比。去岁关中雪灾,朝廷赈济钱粮,最终落到灾民手中的有几成?各地卫所兵额空虚,吃空饷、喝兵血者几何?这些,难道也是前朝旧事吗?”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你我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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