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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5章 大疆夺嫡,拓跋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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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拓跋燕回微微一笑。

    那笑意不浓,却仿佛连空气都被压低了一瞬。

    她抬手,缓缓将桌上的茶盏转了一下。

    “因为现在放他走——”

    她语气轻缓,却字字分明。

    “比杀了他,更有用。”

    薇儿怔住。

    她听得懂字,却听不懂意。

    脸上浮现的,是彻头彻尾的困惑。

    拓跋燕回没有急着解释。

    她站起,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扉。

    寒风卷着雪落入屋内,与火光相撞。

    外头的大都城,被雪压得安静,安静得像是所有声音都被扣住了。

    但在这安静之下,有某种东西,正在慢慢苏醒。

    那是一座城要开始动荡前特有的静。

    她望着那片雪白。

    声音缓缓落下。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薇儿低下头,却能感到心口仿佛被某种力量轻轻按住。

    不是恐惧。

    是……将要亲眼看见一件大事的预感。

    拓跋燕回沉吟片刻,重新坐回案前。

    她敛起笑意,语气恢复为清晰、冷静的命令。

    “你去放消息。”

    薇儿抬头。

    姿态已是听令。

    “就说——”

    拓跋燕回一字一字道:

    “拓跋蛮阿叛国通敌,被我揭破后逃出了大都。”

    薇儿呼吸一滞。

    随后重重点头。

    “是。”

    她没有再问任何一句“他不是叛国”、“我们是在设局”、“这话是真是假”。

    因为她明白——

    从她松开麻绳的那一刻起,她已身在局中,不可能再退。

    薇儿离开。

    门合上。

    屋内再次只剩炉火轻响。

    拓跋燕回缓缓靠在座榻上。

    肩背依旧直,眼神依旧稳。

    但眉目间,终于有了一丝——真正的锋。

    她低声喃道:

    “从今日起,大都再不会安静了。”

    ……

    消息传得很快。

    快得像有人在推它。

    快得像整座城本就渴望它爆发。

    一开始,是街角卖馕的老妪与邻铺闲聊。

    接着,是茶馆与酒肆里悄声的几句。

    再到坊间、再到坊司、再到巡军、再到护城卫。

    不到半日。

    整个大都都在传一件事:

    “辅政大臣拓跋蛮阿叛国通敌!”

    有人震惊,有人欣喜,有人惶恐,有人幸灾乐祸。

    市井百姓议论声四起,像火星落入干草。

    越传越大,越传越真。

    有人说他拿了大尧的钱。

    有人说他与敌军暗通书信。

    有人说他想改换王庭。

    有人说——他被公主识破后仓皇逃走。

    无论真假。

    只需声音够多,便会成为“事实”。

    城,是这样活的。

    而军中震动最大。

    不少将校当场沉脸。

    有人握刀,有人急报,有人直接上奏问责。

    所有矛盾、猜忌、权争……在一瞬间全被点燃。

    ……

    而这一切的中心。

    公主府内,依旧安静。

    拓跋燕回没有再出声,没有再召人。

    她只坐在榻上。

    静静地听外头的风、雪与城声。

    那些声音越来越响。

    越来越乱。

    越来越尖锐。

    越来越接近——爆裂的临界点。

    她的眼神,却越来越深。

    终于,她缓缓吐出一口气。

    轻轻道了一句:

    “终于啊。”

    “要走这最重要的一步了。”

    公主府内,香火微熄。

    风雪声仍在窗外沉沉落着。

    拓跋燕回披上外衣,衣带束得极稳,步法从容,不疾不徐。

    薇儿在侧,为她整好裘领。

    拓跋燕回轻声道:

    “备马。”

    薇儿一怔。

    “殿下要出府?”

    拓跋燕回点头。

    “前往清国公府。”

    语气平静,如陈述一件寻常之事。

    可薇儿却明白,这不是寻常之事。

    公主殿下一直避着那一府。

    如今却要亲自上门。

    薇儿没有多问,只俯身行礼:

    “是,我这就去准备。”

    ……

    清国公府坐落在北城第三道巷深处,旧时车马如龙,如今门前积雪都无人清扫。

    门楣残破,檐角垂塌,朱漆褪去,只余疮痍。

    昔日曾以“入此府者必仰其威”的门狮,如今眼中积满冻雪,像被岁月蒙上瞳色,失了锋光。

    这一座府,曾与皇宫比肩。

    如今,只剩被遗忘。

    府内静得过分,仿佛连呼吸也会惊扰尘埃。

    偏廊深处,一间旧室灯火微弱。

    清国公坐在榆木椅上,身披灰色粗棉斗篷,脚边炉火燃得不高不低,恰是不让人冻死却也不让人温暖的那种火。

    他手中捧着一本旧册,书页边角已磨得发白。

    他的头发未全白,但沉重得像晚冬的雪压断枝。

    他的背依旧笔直。

    那是多年军中养下的骨。

    ——清国公,本名拓跋承霖。

    曾为五皇子麾下第一柱石,北疆军魂之一。

    五皇子与拓跋努尔是同母兄弟。幼时一同学骑,一同练弓,一同受封。

    五皇子为兄,拓跋努尔为弟。外人都以为兄弟深情不可动。

    后来,夺嫡开始。

    最初,是兄弟。

    后来,是生死。

    五皇子赢了。

    赢得彻底。

    赢到拓跋努尔只剩一条命。

    而五皇子没拿。

    他看着拓跋努尔的脸,想起儿时雪地中两人并肩打猎的场景。

    ——于是,他放了他。

    结果,就这样失去天下,失去命,失去所有旧部,失去了整个时代。

    拓跋承霖没有死。

    拓跋努尔不敢杀他。

    因为他知道:

    只要清国公一死,五皇子旧部会在大都十日内重新聚拢。

    于是他被“赦”。

    赦免——其实是废。

    被剥去兵权,被免去官身,被遣回府邸,不准外出,不准会客,不准上朝,不准与旧部联络。

    就这样。

    他从北疆的刀锋,成为废府里的影子。

    曾经的重臣府邸,曾经的赫赫勋贵。

    如今,门额上雕刻的金漆早被风雪剥落,石狮脚下积雪无人打理,连大门的漆色都褪得斑驳,几乎看不清旧日尊荣。

    府内静。

    太静。

    不是安宁的静,而是暮年、衰落、被遗忘的静。

    清国公坐在廊下。

    他披着普通的粗棉斗篷,手里捻着书页,靠着竹椅慢慢翻看,像个寻常的老者。

    可他的背仍直。

    骨气还在。

    只是……无人再看。

    门卫突然小跑进来,脚步带着凌乱的雪泥。

    他行礼,声音压得低,却难掩惊色:

    “老爷……公主殿下求见。”

    清国公翻书的手稍微停了一瞬。

    只有一瞬。

    随后,他淡淡挥手:

    “让她进来。”

    声音不重,也不惊讶。

    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门卫退下。

    不多时,脚步声缓慢逼近。

    拓跋燕回踏入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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