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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汪直被诱杀的前尘旧事如阴影般笼罩在心头,让他难以安宁。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实在令人窒息。
    郑芝龙强自压抑着内心的忐忑,跟随代正霖转入最后一道院门。
    门前四名全副武装的甲士肃立两旁,冰冷的铁甲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然而就在踏入院门的刹那,郑芝龙的瞳孔因惊愕猛然放大。
    正值午后,秋日的阳光透过庭院中的古树枝叶,在青石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道身着窄袖赤红过肩蟒衣的身影负手而立。
    那人腰系玉带,未佩刀剑,从容平和的气度与这肃杀的府邸格格不入。
    “靖海侯远道而来,本来应该亲去前厅迎接,但是奈何公务繁忙,实在有失远迎。”
    陈望的声音温润如玉,全然不似郑芝龙想象中的杀伐果断。
    更让郑芝龙震惊的是,这位权倾天下的燕国公竟阔步向前,主动伸出了双手。
    郑芝龙心神震动,下意识的也抬起了手。
    两手紧握在一起,郑芝龙感受到了从陈望的双手之中传来的沉稳力道。
    郑芝龙此前预想过无数种见面的场景
    或威严震慑,或冷眼相待,却万万没想到陈望对他却是态度温和。
    “国公如此厚待,下官……下官……”
    郑芝龙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陈望的态度确实温和,气度从容平静,但是郑芝龙却能够从陈望的身上窥视到那暗藏的血气。
    但凡是了解过陈望生平,知晓过陈望过往经历的人,绝对都能知道陈望绝非是什么温和平静之人。
    新政案两月之间,牵连人数数以万计。
    无论是战阵之上,还是朝堂政斗之间,陈望向来都是杀伐果断,绝无半点心慈手软。
    “靖海侯一路风尘,我已命人备好了饭菜,万般事务都先留到饭桌之上再言。”
    陈望握着郑芝龙的手臂,笑道。
    顺着陈望所指的方向看去,郑芝龙才注意到偏房内已摆好一桌精致的席面。
    “国公厚意,下官感激不尽。”
    郑芝龙再次躬身,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从容了许多,心中略松。
    若是陈望真想杀他,也不必要再费这么多的周章了。
    不过郑芝龙仍然是保持着小心翼翼的姿态,随同着陈望在偏房坐定。
    “近来公务繁忙,不便饮酒。”
    陈望拿起了桌上的茶杯,举杯而邀。
    “这是从福建送来的武夷茶,此番我便以茶代酒,为靖海侯洗尘。”
    郑芝龙同样拿起了茶杯。
    “国公盛情,下官惶恐。”
    陈望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目光平静的看向郑芝龙,说道。
    “我知道靖海侯一直在担心什么……”
    陈望的眸光微厉,方才温和从容的气度瞬间消散,令人心悸的杀意从他的眼眸之中骤然倾溢而出。
    郑芝龙的心神震动,捧着茶杯的双手不由微微发颤。
    茶水温热,他却觉得那瓷杯烫得灼手。
    郑森的神色骤僵,张口欲言。
    郑鸿逵神色剧变,下意识的摸向腰间,但是他腰间的倭刀却早已经是在公第的前门处便已经被收走。
    “海上风波险恶,朝堂宦海深沉。”
    “靖海侯以身家性命相托,能亲往南京而来,足见诚意。”
    郑芝龙的心绪混乱,面色苍白。
    “但我不是胡宗南……靖海侯……也不会是汪直……”
    陈望的神色未改,对于郑森和郑鸿逵的动作全都没有放在心上。
    房间内外,一众按刀肃立的靖南军甲兵也没有丝毫的动作。
    “靖海侯万可放心。”
    陈望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然一笑。
    “若是我想杀你,你从福州到南京的路上,就会因为遭到寇匪的袭击而殒命,不可能会到我的宅邸来。”
    茶水在落定杯中轻轻晃动,映出郑芝龙惊魂未定的面容。
    郑芝龙深吸一口气,终于从方才那令人窒息的压力中缓过神来。
    这才
第五百三十一章:收海权,拓海疆!-->>(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