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喝茶的雅兴。”户天宇越说越兴奋。
“欢迎你们。”胖局长冒着虚汗,说。
“老话有:没有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想必局长大人有不可告人的事情?不然怎么会有与身份不符的言论和行动。”户天宇似乎忘记来这儿的目地。
工友们心里也嘀咕着:“说得好,不过有些跑题。”
“是不是没活、放假的事?你们还想知道什么?”胡局长似乎才明白过来,积极和工人们说话。
“要不怎么能找你呢?”户天宇继续说:“这么长时间啦,有的职工家己经缺粮断米啦,整天吵架,还要离婚,日子很难维持。这种情况想必胡局长也略知一、二吧?职工被蒙在云里雾里,你们不能一直也这么闷着不管吧?起码得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不然局机关就成为聋子的耳朵啦。”
难于启齿的胡局长刚要说什么,被进来的人打断。这些人是为胡局长排忧解难来的,却让工人挡了回去。
“请你们不要说话。”工人对进屋的人说。
“同志们,不是我胆小怕事,不是我不负责任,不是不解决问题。就说放假这件事,并没有明确的指示,连一个说法都没有,大家都在等。”平时说话摇头晃脑的胡局长,今天却面带难色:“因为没有文件,没有政策,没有精神,说别的都是欺骗你们。”
工人们有些躁动。
“工厂也好,工人也罢,就这么无声无息,莫名其妙的消失殆尽?”户天宇马上说道:“胡局长这样的话,未免太敷衍啦,是在推卸责任。工厂停产,工人没有活干,你们反倒说得这么轻松、愉快。谁儿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我们认为,还是解决问题,不然职工怎么活?你们到月拿着高薪,工人怎么办?要不都到你们家去,反正也吃不穷。”户天宇见胡局长没有说话的意思,便鼓动说:“工友们,有问题直接找胡局长。”当户天宇让工人说话的时候,他们却面面相觑,张口结舌。这时胡局长吩咐人过来沏茶,他递过烟来。会抽烟的点上一支烟也就出来了。
来的时候,工人们说:局里弄不明白就到市里。当他们从局里出来,有一多半人己经泄了气。“既然来啦,还差这两步道吗,户主任是什么意见。”户天宇没有表示,但他心里说:市里大概也是这套话。
“现在才10点,我看还是去。”有人在鼓动、打气。“走吧。”
“信心不足,就不要去啦,以免……”户天宇突然说出这句话,人们仿佛听到他未出口的那半句。大家瞅着户天宇,反倒有了信心。他们穿过一条街,又走过一段不通车的油路,来到市信访接待室。
接待厅里整齐的摆放着长形桌子,配置黑色的靠椅。大家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明来意。
“我们要见市长。”
接待人员答应着,示意大家坐下便进了里屋。好一阵子,也没见人出来。大家有些不耐烦了,敲了几下桌子。尽管这个举动显得粗俗不堪,但似乎很管用,从里屋出来仨人。其中一位女士约三十多岁,留着短发,着装也很惊艳。他们在来访者的对面坐下。尽管不是市长,既然有人出来接待,说明他们没有白来。工友虽然有不满的情绪,但是户天宇还是说明了情况。当听完职工的意见后,女领导说:“我们和大家的心情一样,知道工人的难处,政府正在想办法解决,但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是我们一个地方的事情,得慢慢办理,慢慢解决。因为没有文件,没有政策,没有精神,做起来还是很难的。不过,请大家放心……”
“我们到这儿来,不是听你打官腔,做报告的。”户天宇是在所有人都听不下去的时候,打断了女领导的话,说:“你认为,这样说下去能解决问题吗?”
“非常理解大家此时此刻的心情,”女领导依然热情地说:“没有的事情,没有根据的话,并不能随便说,甚至是……我们知道大家会失望,但事实就是这样,还请大家理解。”
“无论如何都是我们的过错啦?”户天宇加重了语气说:“你们要为工人着想,而不是高高在上,打官腔,说套话。”
“我们做了大量的工作,尽快找出解决的办法。”女领导说。
“能吗?刚才还是那套官话,现在就有解决的办法啦?”户天宇站了起来,并加快了语速,说:“不要自欺欺人啦。牺牲我们不要紧,关键是不要把几代人积攒下来的工厂拱手让人。因为工厂是工人的工厂,是全体职工的工厂,同时希望你们不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无论以后怎么处理,都是工人用血汗换来的工厂。”
“说得好,这是个关键问题,不能让职工失望。”女领导站起来说:“这个问题毋庸置疑,请大家放心。”
工人离开时,领导干部们站着送他们走出信访室。虽然没有达到心里要求,但是人们出来时反倒轻松了许多。户天宇就此和大家别过后,回到家里。
“老大,有些事情不需要纠结,”立春晖说:“因为事情本身就漂浮不定,怎么判断都没有对错。”立春晖同时把他们说的话,做的事,一清二楚的说出来。
“是啊,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本来就失去规律,信息也是捕风捉影。上次到局里、市里,怎么也不知道咋说好,也调整不过来。”户天宇总结性的和媳妇说:“事已至此,干杯吧!”俩人一起举杯,干了杯里的酒,然后起身收拾饭桌。在他们擦完手后,四目相对时,俩人有了不约而同的想法。于是他们上了炕,铺好被褥。俩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这么亲热了。夫妻俩浑身颤抖,酣畅淋漓了一阵子。
留守工作已经一年有余了,除了洪厂长和市、局的人看过一次账目,其余的时间都在闲聊中度过。立春晖依然是上下午各一次的厂区巡视。中午到餐馆吃饭。在这一年里,中午这顿饭,几乎没有断过。但是每次午饭,立春晖但凡不参加也就不参加了。一次,户天宇、立春晖在街上遇见洪厂长,寒暄过后,洪厂长说了一句玩笑的说:“立科长,希望你不要脱离集体活动。”
洪厂长的话,使户天宇有了感慨:“不但要认清形势,而且还要转换脑筋,不然会吃亏的。”户天宇和立春晖并肩走着,一边嘱咐道:“应该知道,我们下乡时的纯扑风气,纯洁的思想,现在甚至连影子都很难看到啦。”户天宇接着说:“你看啊,有哪个单位的留守人员不在吃饭?人家都不怕风言风语,你就更不应该有想法啦。”
“我……不是怕……”立春晖索性不说了。
“我知道你的心,理解你的情绪,”户天宇直截了当的说:“但要逐渐适应复杂的关系和渐行渐远的环境。”
听到丈夫的话,立春晖心里开朗了许多,同时也平静下来。她说:
“已经形成的思想、观念一时半会儿很难变过来。不过请放心,一定跟上时代的脚步。”立春晖挽着户天宇的胳膊,坚定有力的说。然而立春晖还是把在一次聚餐中知道的事情对户天宇说:“把饭店开到工厂附近,简直是名利双收。”她继续说:“工厂的工人基本都到这家饭店消费,洪厂长和他的团队,每天中午六个菜,吃完嘴巴子一抹就走。外人看来,工厂放假,餐馆就得关门,其实不然。家雀儿不尿儿尿,各有各的道,并且是没办法的好办法。”
“你认为呢?”户天宇明知顾问。
“人家高明呗。不过,这里边儿和洪厂长……只是心里作怪并没有说什么。”立春晖说。
“终于有所醒悟。”户天宇终于放下心来。
立春晖的脸上同时绽放着微笑。
这些日子,另外三名留守人员,时不时的往外拿东西,后来竟动用了车辆。天一擦黑儿车就进厂,停稳后往车上装厂区里散落的铁,甚至能卖的东西都拉出去卖。立春晖仗着胆子和洪厂长反映。厂长说:
“都是些废品,放在厂里也废弃啦。”洪厂长强调说:“卖了好给大家开工资。”立春晖并未说什么。她想到丈夫的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市里、局里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算哪棵葱啊。刚转过来的思想、观念不能再次反弹了。更何况,一切都要结束了。后来立春晖在一次午餐中,听洪厂长说:“社会上流行一句顺口溜: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他停顿了一下,很自信的说:“横批:不服不行。”
立春晖听着洪厂长的话,半晌没有缓过神来。她愣模愣眼的瞅着似乎陌生的厂长,又像受了多大的委屈。当立春晖把这件事学给户天宇时,他故意火上浇油:“是否给你下了最后通牒一一再管闲事儿,就让你回家了。”
“是针对我说的吗?”立春晖毫不犹豫的说:“是的,就是针对我。”
而后户天宇掰着手指头反复说给立春晖,直到她脸上露出了笑容。至此,立春晖换了另一种方式来完成一天的工作。在巡视中,每每透过车间的窗户,看到静止不堪的设备上布满了厚厚的尘土,她仿佛听到设备的**声:为什么把我们锁起来,不让我们干活?面对残败不堪的车间和杂草丛生的厂区,甚至每走一步都要高抬腿。
在留守一年多的时间里,今天洪厂长联系好废品收购公司。由收购人员拆卸车间设备的大型工程正式打响。在当时,在一个时期里,废品收购公司如雨后春笋,许多收购公司突然出现在江湾市区的周边。比较有规模的就二、三家。有的收购公司临时圈起一块空地,拉上大红条幅。洪厂长的工厂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将厂里的设备作为废品,全部卖给废品收购公司。也难怪,仿佛是上下贯通一样,收购废铁的价格由原来的几角钱一斤,到后来的一元多一斤,最多的时候,废品的收
第二章-->>(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