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生命。
卫士们的队列整齐如线,间距恰好能相互呼应,腰间的横刀鞘与甲片在风雨中碰撞,发出低沉的“沙沙”声,与雨声交织成肃穆的节奏。他们都听到了那穿透雨幕的钟声,知道外间正乱,却没人擅离职守——这是大都督府的第一道防线,也是广府权力核心的最后屏障,哪怕雨再大、夜再深,火烧到眉毛,未得号令的他们也不得擅动。
府衙内的公房、仓室、别院灯火幽暗,却亮着无数双警惕的眼睛。身穿皮铠与泡丁甲、头戴皮弁冠的武吏、行员,正默不作声地检查武器:有的用油布擦拭横刀,刀刃在灯火下闪过冷光,磨掉污渍的同时,也磨出了锋利的锋芒;有的校准弓弩,手指扳动弓弦,“嘣”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确保弓弦上的牛筋,始终保持坚韧与适宜的弹力。
亲随与扈从们身着皮套长衫,腰间紧握着弩机与火铳——火铳的铁管被擦拭得发亮,枪膛里已装好火药,药引露在外面,随时可以点燃;弩机的箭匣里填满短矢,箭镞涂着淡淡的药渍,透着致命气息。一名扈从抬手摸了摸火铳的扳机,指尖因紧张而泛白,目光却频频望向窗外的雨幕,耳朵贴着墙壁,试图捕捉外间的动静。
仓室的角落里堆着成箱的兵器,打开的藤筐和木箱旁,几名武吏正检查和分发大楯、长排和手牌——包皮的牌面上用大漆描绘着虎面纹,却隐隐有些开裂。“都检查仔细了!”一名武吏低声吩咐,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外面动静不小,状况不明之下,谁也不能掉以轻心!”他也穿上一件不怎么合身的皮铠,只顾着把检查过的兵器分发出去。
最靠近使院节堂的花厅、偏房和杂室内,藏着另一些不明的存在。好几波不同肤色、服饰杂乱的人等,各自蜷缩在灯火不及的黑暗中,身边堆着五花八门的兵器:有番商胡人护卫常用的弯刀,刀鞘上包着鱼皮;有北地武人惯用的双持斩刀,刀刃明晃晃的刺眼;还有本地豪杰喜欢的窄剑和刺刃,手柄缠着浸渍发暗的绸布。
他们互不搭理,甚至刻意保持距离:高鼻深目的番人靠在墙角,双手按在弯刀上,眼神警惕地盯着门口,仿佛在防备着什么;身材魁梧的北地汉子盘腿而坐,怀里抱着朴刀,腰间的酒囊被雨水打湿,却没心思喝;穿短打、露纹身的本地汉子则蹲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窄剑
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 衙内-->>(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