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请起。”店主道:“大人,店外有人求见。”苏轼愣道:“是何人?”店主回道:“乃是湖州府衙四名端公爷,还有本地乡绅、地里保正。”苏轼道:“快快有请。”
店主返身出去,招呼众人,引入堂内。前后约莫十余人,其中便有那私塾钱孝先生。当先四人身着公差服饰,自是衙门中人。众人齐齐施礼。苏轼请众人坐下。当先一公差,约莫四十左右,浓眉大眼,虎背熊腰,上前拱手施礼道:“小的见过大人,小的李龙,乃是湖州府衙班头,奉张大人之命前来办理钱家庄命案。闻说新任知府苏大人在此,特前来拜谒。”李龙说罢,一乡绅出列躬身道:“草民钱良,闻钱老先生指点,方知苏大人光临鄙庄,且正值凶案生,惊动大人,小人惶恐不安,特来请罪。”苏轼见那钱良身着锦衣,体现福态,当是富贵人家。
苏轼欠身道:“有劳诸位乡邻相望。”大伙言语客气一番,起身告辞,独留下四位公差。除李龙外,其余三人是班头赵虎,公差吴江、郑海。苏轼道:“本府今在上任中途,尚未坐堂。你等皆为张大人所差。此次办案,你等可放手行为,不必有所顾忌。本府自当与诸位齐心协力,同保湖州百姓平安。”李龙急忙起身,道:“大人过谦了。小人早闻张大人言及,大人乃翰林大学士,鹤鸣九皋,衙官屈宋。天下文人谁不知晓?我等乃是粗人,不识礼仪。凡事愿听从大人调遣。”苏轼道:“万万不可。凡事相互切磋商议为是。”四人受宠若惊,起身齐道:“我等愿听大人调遣。”
苏轼道:“诸位请坐。我等公门之人,皆应为国而想,为民而生,不必多言其它。不知各位对此凶案有何看法?不妨说与众人来听,一同商讨。”李龙道:“小人已查看过尸,那妇人乃是被人掐死,无有奸污迹象。据庄客说,那女人唤作周玉儿,生性风骚。我等以为,其死或与此有关。”苏轼微微点头,道:“此案当自此入手。其奸夫或许不止一人。其中有一屠夫,唤作孙三郎,前日曾与死者争吵,颇为可疑。”赵虎道:“既然如此,我等立即将那孙三郎拘来盘问。”
苏轼道:“李班头,此事交与你办。此外,我还需一人赶回湖州城,查找一胭脂花粉小贩,此人唤作钱贵。须查明他这两日详细行踪。”李龙道:“此人是死者周玉儿之夫。小人检验尸时,他便在一旁哭泣,据乡人道,这钱贵刚从湖州城赶回。大人一声吩咐,小人便将他唤来问话,何必再回湖州?”苏轼道:“我自有理论。谁愿替代苏某前往?”赵虎上前道:“小人愿去。”苏轼道:“有劳赵班头。此去湖州,务必查明钱贵夜间行迹。你可省得?”赵虎道:“小人明白。”
苏轼又道:“赵爷此刻即可起程。”说罢,忽又想起甚么,急问道:“你等察看周玉儿尸之时,可曾见得他手中有一绣包?”李龙道:“有的。小人想那死者临死之时,握着此物,必是紧要物什,故而收在包中。”随即自包袱中取出荷包,呈与苏轼。苏轼细细看来,吴江道:“此物或许与那凶身有关。”苏轼看过之后,收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