践踏的屈辱感,在这一刻,被这简单的、冰冷的“六个人”三个字,彻底击溃、碾碎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技术层面的差距,这是认知维度的差距,是创新上的代差!
“哈哈……哈哈哈……”沃克博士突然低笑了起来,笑声一开始是压抑的,随即变得嘶哑而苍凉,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自嘲的味道。
他一把抓起桌上那份厚重的档案,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摔在地上,纸张四散飞落。然后他双手死死地抱住头部,手指深深地插入那已然花白的头发中,仿佛想要把那令人崩溃的信息从脑海中抠出去。
“这场战争已经输了。”
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确信这一点。面对这样的对手,BG所有传统的、引以为傲的竞争手段——资本、专利、舆论、甚至是不光彩的窃取,不过是隔靴搔痒,甚至在暴露自己的愚蠢和笨拙,而加速自己的彻底失败。
他颓然瘫坐在柔软的高背皮椅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眼神失去了焦点。
内心深处,一个被他刻意压抑许久的念头如同挣脱了囚笼的野兽疯狂冒了出来:也许,真正的未来,科学的下一片沃土,并不在BG这座看似坚固无比、金碧辉煌,实则内部早已被权力斗争、短视商业利益和官僚气息所腐蚀的古老堡垒里;而在大洋彼岸,那个看似简陋、条件艰苦,却充满了野蛮生机、无限可能和纯粹科研热情的实验室中?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本能的恐惧和背叛感,但奇怪的是,在这恐惧之下,竟然又隐隐夹杂着一丝他许久未曾体验过的、近乎解脱的轻松。
作为一个科学家,他不应该高兴吗?
杨平做到了他没有做到的,杨平得到他没有得到的,杨平实现了他曾经的幻想。
……
与此同时,在地球的另一端。
杨平的办公室内,他面前的显示器上是复杂的基因序列和蛋白质结构模拟图。
黄佳才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膝上放着打开的加密笔记本电脑,他的脸色比平日更加严肃。
“我们在欧洲和美国的合作律所,几乎同时发来预警,FDA和EMA内部与我们关系密切的人士也透露,有强大的行业力量正在积极游说,要求对基于全新、未经验证技术平台的医药产品,尤其是涉及基因调控和新型增强子基因重组的疫苗之类的技术,施加最严格的审查标准,甚至有人提议召开专门的专家听证会,出台一些相关的法律来限制此类高风险药品、疫苗的上市,我们还尚处于临床试验阶段,他们已经这样大张旗鼓地进行铺垫,为阻止我们在国外上市做准备。”
杨平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落在黄佳才身上:“能够走向全球是好事,但是这不是我们完全能够控制的,我们能做的就是推出最好的技术。将来不让我们在欧美上市是他们的损失,对我们影响不大,国内庞大的市场足以支撑这项新技术后续的发展。你要记住,有价值的东西从来不是乞讨来的。”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有节奏地敲击着。
“我明白,教授!”
黄佳才点点头。
“他们不仅仅在舆论和监管方面发力,”黄佳才继续道,“我们的国际市场团队报告,他们的打击范围已经扩大,而不是我们的新技术新产品,而是我们锐行急联盟企业所有产品在打击范围内,在东南亚和拉丁美洲的几个关键目标市场,原本进展顺利的商务洽谈突然陷入停滞。当地有影响力的代理商或合作伙伴,开始以各种借口推迟签约,暗示受到了来自更高层面的压力。”
“我们在稳住国内市场的同时,也会学会如何与他们进行竞争,终有一天,我们也要走向世界,现在当做历练。”
杨平表示同意:“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国际市场是打下来的,不是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