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
“走!你们快走!”赵又新举枪指着自己的头,拇指扳开击锤,向还在犹豫的护卫们吼道:“我乃军人为国事而死,死得其所!你们快走,请转告我赵家子弟,定要前赴后继,投身革命军中,报效国家,以完成我未竟之志!”
众护卫慑于赵又新抵着自己头部的枪,却又舍不得丢下师长。一位矢志不渝的革命者,一位忠心耿耿、殚精竭虑执行唐督军西南战略的护国名将,却陷入众叛亲离的境地!为何会如此?护卫们不知道,甚至于连赵又新本人都想不通透!
“嗵嗵嗵、嗵嗵……”船上、山头上,重机枪喷吐出的火流席卷了河滩上的人群。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远处传来的喊声中,看着护卫们纷纷倒下,只有两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跑远,身上又多了几个血dong的赵又新扣动了扳机……
突然恢复的寂静中,河滩响起“啪!”的一声枪响。
杨森浑身不禁猛然颤抖了几下,快步冲到河滩卵石地上,在火把摇曳的光线下,他现了仰躺在地,死不瞑目的赵又新。“噗通”一声跪下,膝盖砸在卵石上的杨森丝毫不觉疼痛,膝行两部附在赵又新身上嚎啕大哭:“凤公……杨森来迟了……凤公不负革命而负川人,杨森身为川人不忍桑梓涂炭而负凤公,从此志趣殊异而不yù加害凤公,如今却人鬼殊途……革命啊革命!你到底姓甚名谁呐!?”
即便杨森的号哭声中有假惺惺的成分,却也道出了不少滇军将士心中的疑huo。
为了民主的、民族的革命,滇军掀起了重九起义;为了护国,滇军以孱弱兵力高举义旗,揭开了护国战争的大幕,恢复了民国国体;为了加强自身实力与北洋派把持的政权对抗,滇军驻扎在富庶的四川,控制四川的军政财大权;又在强大北洋军力压迫下,不得不采用极端的手段募集军饷……有错吗?
可在扪心自问下,如果自己驻扎在云南家乡,会贩卖鸦片强行摊派地方吗?会强买强卖欺压百姓吗?会与同出一脉而战功赫赫的第四hún成旅死战吗?会在兵临城下时不许百姓疏散、逃难吗?难道革命就是为了这些?或者说在革命的过程中就允许这些暴行生?
赵又新怒睁的双目中充满了mí茫和无奈。杨森收敛了情绪,伸手合上死者的双眼,缓缓起身立正,揭下头上的军帽低头默哀。心中默默地说道:“凤公,真正害死你的人是唐督军。为了消除败战的政治影响,你奉命打压董鸿勋;为了控制护国第一军,你屡次借故暗算石铿、暗中抗拒蔡总司令的军令;为了遂行唐督军的大云南主义,你不惜抛弃自己的主义贩卖鸦片、剥削川人,与石铿公开对抗;为了滇军全面控制四川的野心,你要踢开石铿这个绊脚石,图谋夺取第四hún成旅的控制权,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愿你在天之灵能够清楚地看到,你不过是唐继尧政策的牺牲品而已。”
“抬走,用厚棺装殓,送回云南。”
项铣大声喝令:“预备,放!”
“啪——啪——啪!”三轮排枪声响起,却很快被凌厉的江风吹散……
沱江北岸的xiao市,江北纵队指挥部。
听闻赵又新死讯的王秉钧一脸茫然,没有惊讶,没有悲痛,没有愤慨,也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呆呆地望着火光渐渐熄灭,又陷入黑暗中的泸州城,半晌才回过神来,从心底里出长长的叹息。
董鸿勋也是心中戚戚,却不能不向身边的“客人”提出警告,他凝望着泸州城说:“守堃兄,前车之鉴啊!”
王秉钧神情木然地说:“干丞,我明白。一个赵凤喈和十多万泸州相比,我也会选择十多万人。这一次,凤喈兄做的太过分了,如此结局,也在意料之中。”
“不,你不明白。”董鸿勋转头bī视王秉钧,待到对方疑huo的眼中出现惊慌之色时,才说:“方才铁戈的话你并未听进去,何为真革命?赵凤喈年仅三十五岁,经历了辛亥革命、二次革命、护国运动,堪称革命了吧?!却落得个兵败如山倒、众叛亲离而惨死河滩的下场。今天是他,明天又是谁呢?有人假借革命
142 【高级牺牲品】-->>(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