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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点本】072二章 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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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为官。到了他这。早早在太学捐了个太学生。打算直接在顺天府应试。本來准备充分。学问又好。等了一年。到考试前几天。忽然家中传來消息说祖父亡故。他忙收拾回家。治丧守孝。期间发愤苦读。努力更胜从前。三年满后复出。结果临进考场之前。消息又來:父亲又亡故了。他顿足捶胸。只好又回家守孝。如此又过三年。他踌躇满志。决心一定要考上。但是家中老母因亡了丈夫。这三年來病病恹恹。常常卧床不起。实在让人放心不下。老太太见他如此。便说你去吧。你青春不小了。总被老人耽误拖累也不是个事。你放心。这回就算我死。也不给你送信。梁伯龙是个大孝子。哪听得这个话。宁肯不考。也要在家伺候母亲病好了再说。老太太苦劝他不听。眼瞅着考期临近。再不动身就赶不上了。急得什么似的。对他又打又骂。他仍是不走。老太太实在沒办法。说想吃鲤鱼。命他去买。结果梁伯龙买回來一看。老太太已经上了吊了。桌上留书一封。只写四个字。你猜是什么。”

    常思豪道:“快去赶考。”

    刘金吾拍桌叹道:“正是。唉。这老太太也真是糊涂。多半是三国戏看得多了。竟学人上吊。以绝子之念【娴墨:是戏迷的话。凡事都能在戏上找根据】。可是她就沒想想。这样一來。儿子还能去考么。结果梁伯龙大哭三日。治丧理丧。又守孝三年。这三年他熬得哀毁骨立。可是其志不堕。反而弥坚。第三次又來考试。一路顺风顺水。顺利进了考场。一看考題。正是自己最拿手的。不禁大喜。料想这回不但考得上。而且定能夺得头名。可是他连年守孝。日哭夜哭。身子已然熬得极虚。这一高兴过度。竟然便昏倒了。末了大家交卷。他那还一个字都沒写。”

    常思豪听得哭笑不得。觉得此人真是倒霉到了极点。而且霉得出奇。好像老天在特意与之作对一样。和他一比。程允锋那三次科考失败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了。

    刘金吾道:“他十年读书。十年守孝【娴墨:非梁辰鱼一人命舛。千古多少文人皆如此。是文人可怜处。更是可笑处。冷暖唯其自知也。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都是混蛋话。谁让你非读书、非考试了。】。青春尽逝。父母皆亡。又名落孙山。人到中年。连家室都沒有。心中难过。是可想而知的了。从此心灰意冷收拾回家。不再赶考。花钱建了个大屋。置酒食于其内。邀得一帮天南海北朋友、三山五岳豪杰。不管文人墨客还是道士和尚。只要投缘对性。便当知己亲人一般。大家在一起击剑玩乐。吟咏文章。好不热闹。后來家财渐尽。便又四处闲游访友。足迹遍及大江南北黄河两岸。结识了曲圣魏良辅。这才拜师习昆腔。几年间得尽其妙。甫一登台演出。惹得四方轰动。传开盛名。到各地演出。皆是场场爆满。也算是大器晚成。只是听说近年來他都在江南。沒想到独抱楼竟能将他请來。京师的戏迷这下可有福了。”

    常思豪点头。他对戏曲本身兴趣不大。倒是对这班主很是好奇。不知此人为何对秦浪川如此仰慕。居然会为他写戏词來唱。眼瞧刘金吾哼着刚才的曲调。回味咂嚼。如醉如迷。不觉好笑。说道:“既然难得一见。咱们便到后台去拜会一下如何。”

    刘金吾登时眉开眼笑。搓手道:“原來您也有兴趣。我这心里琢磨。还沒敢说。本來是我來陪您。却只顾自己高兴。反倒像是您在陪我了。”

    两人來至后台。拉住一侍者询问。说道要拜访梁伯龙先生。听侍者说戏班子正在卸妆。便在一边更衣间出口处相候。此时前台上已换了一班歌女。怀抱琵琶正自吟唱。一个个桃臀满座。纤腰细颈。耳垂滴玉。鬟髻钗封。背影里别有一番好看。二人正注目观赏时。忽听身边有人问道:“请问梁伯龙先生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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