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太好学问哪。若不嫌弃。请两位过來共饮一杯如何。”荆零雨见他气度雍容、眼底含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头上帽子。心想:“这人眼睛倒是尖得很。”笑着甩个眼神儿过去道:“你这人太也寒酸小气。连邀客也不大方。贫尼虽然年纪还轻。但是酒量可是不小。等闲的三五斤下肚。也只当垫个底儿。你只请一杯。那还喝个什么劲儿。”
那画袍文士大笑:“哈哈。师太挑得是。那么请二位过來。咱们放量畅饮。一醉方休。如何。”荆零雨道:“算啦。我不过解释了一下那蹩脚的尿裤诗。你说我学问好。便是讽刺。我又何必过去受你讥诮。自取其辱。”常思豪知她自变成小尼姑之后。脾气大涨。怕她惹事。忙使眼色。那画袍文士笑道:“师太差矣。在下是真心佩服。绝无它意。须知‘且’这一字。本是极古。传至今天。原义早泯。今人多已不知。师太竟能一语道破。显然学识非同寻常。”荆零雨脸上微红。哼了一声:“一个象形字。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常思豪心想:“象形字。象形象形。莫非是取其形象。小雨刚才解释‘狂且’是傻**。那么‘且’多半便是**的意思了。那。那岂不成了男子的**。”又联想到且字的形状。登时会意。这才明白她为何脸红【娴墨:记得李敖有杂文“且且且且且”。曾论证过此字。中国字大都象形。以此为最趣。】。
那画袍文士微微一笑:“师太忒谦。须知古象形字。世人所知极少。师太小小年纪能明其意。相当难得。不过听方才师太话中之意。似乎对水姑娘这首诗颇不以为然。只怕识见又稍落下乘。须知诗文一道。最忌限于格律韵脚。种种制约。诗之精华。全在一个意字。有诗意便是好诗。有境界自成高格。一意雅达。则峰穿云海。石破激流。境界全出。岂在枝末文句。水姑娘此诗简白狂放。却含着一腔爱国深情。尤其最后三句连排。豪气生虹。于在下眼中看來。实是难得的佳作。”【娴墨:是懂诗者语。水颜香诗文字浅白。原非艳品。全在一个情字。无情哪來意。是故品诗意必先有诗情】
常思豪听得“水姑娘”三字。微微一愣。又看墙上字迹。这才明白:“这落款是河东水颜香。我还道是作者姓颜。叫颜香。奇怪这‘河东水’不知是什么地方。原來人家是姓水。这姓氏可少见得很。”又想:“王文池口中所说独抱楼的妓女。便是叫什么水姑娘。看來姓水的人也确是有的。”
荆零雨不以为然地道:“有爱国之情。也不必籍尿裤子的时候写出來吧。这等不知羞耻。简直丢尽了天下女子的脸。”那画袍文士淡笑道:“听说高阁老离职时。郭阁老于此设宴。请來了水姑娘弹唱助兴【娴墨:高拱离职。是上半年事。与秦府夜宴时雨儿之言相照。那时水颜香已在京中】。当时大家谈议国事。痛斥时非。好不痛快。水姑娘大醉失态之后乃提此诗于壁上。以抒其慨。以畅襟怀。曾博得满堂彩声。其实美酒当前须一纵。狂起长歌是天真。这又何尝不是水姑娘的纯真可爱之处呢。【娴墨:细思此诗乃水颜香于众官员间吟写而出。大暴粗口。如一群阳萎病人间竖一“巨且”。令其汗颜无地。其情又何壮哉】”常思豪点头:“我虽不懂诗文。但也看得出这诗写得几乎和真实情况一样。读來让人心痛。总比那些写什么花花草草、伤春悲秋的要好些。”
那桌的青衫文士接口道:“正是。此诗写边境惨景如画。使人有如目睹亲见一般。水姑娘壮气慨然。而且大醉失溺之时。仍能想到国家兴亡事。显然素日里亦是忧思国事。心里挂记着民间的疾苦。”【娴墨:妓女反忧思国事。反挂民间疾苦。一言羞杀鱼肉官绅】
荆零雨白了他一眼。口中低哝:“哼。你们跪在石榴裙下看人。当然瞅她高大无比。”她语声甚低。连身边的常思豪也沒大听清。
画袍文士扫着常思豪腰间的长刀。巍然一笑道:“这位侠士。倒是与在下兴味相投。不才厚着脸
【评点本】002二章 墨飞-->>(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