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猷迅速环扫了一眼 继续道:“水路是重点 但陆路也不能放松 剩下一万人划出九千 由小黄你们几个率领 就以岳阳为界 给我沿岸向两边铺开 最后一千人由我带着沿湖岸乘船巡视 记住 不管你们哪边打起來 立刻发信炮 相邻者可分出三成人彼此救护 剩下七成只要安守岗位 免得中了敌人声东击西之计 我接报之后 也会全速赶到支援 ”
众将听完这几句话 瞧着地图 一时凝身未动 那黄姓的年轻将领道:“大人 据说今天被我炮轰之人便是聚豪匪首姬野平 这厮凭一支枪一条船就敢冲出來 显然有勇无谋 头领如此 手下人更不足虑 何况他们和东厂见了一仗 也沒讨到便宜 这会儿大概还在休整 未必能想到趁夜突围 您现在这般紧张布署 是否过于谨慎了呢 ”
俞大猷冷冷一笑:“亏你还看出他有勇无谋 你就沒想想 他出來那会儿后面金声大作 却连个接应的人都沒有 说明什么 李逸臣的人偷袭败归 说明了什么 说明岛上有脑子好使的看着家呢 下棋讲舍车保帅 他们连帅都敢舍 可见帅非真帅 姬野平是死是活都不足虑 但只要那个背后指挥的人在 咱们就不能掉以轻心 ”
黄姓小将喏喏然甚是惶愧 沈亮笑道:“别害臊 我们这年纪的时候还不如你呢 跟着老俞好好学吧 ”孙成道:“大人 调弦是洞庭入水口 聚豪阁要往外杀 走这条道属于逆流 相比之下 他们还是奔城陵矶的面大 老侯和老马压力不小 是不是把我们的人再分一些过去 ”
俞大猷道:“好 你考虑得很是周道 但是敌人也可能想到这一点 并因此认为我们会在城陵矶口布下重兵 相应的也会认为调弦口的兵力相对较弱 这样选择逆流突围的可能性也比较高 你和老沈可别觉得担子轻 大意失了荆州呀 从这到调弦路程较远 待会儿出发 你们还要加快些速度 ”
跟着又看向黄姓小将:“还有 小黄你们几个也注意 今天咱们亮了相 对方已经略知底细 咱们的兵力优势在封锁线拉长之后就沒了 所以对方要出击必然集中人手强突一点 虽然走陆路有易受围攻、缺粮少马难以提速等问題 但只要他们形成突破 就可以化整为零渗透江西 虽说水贼无船如折双腿 但在不急于和同党汇合打反击的情况下 从陆路突破也不失为一个能尽量保存实力的好法子 所以你们几个小年轻也都给我精神着点儿 ”
黄姓小将五体投地:“大人 您真是把贼人的心都琢磨透了 ”
俞大猷在他头盔上敲了一指头 道:“嗨 傻小子 人哪是那么容易琢磨透的 只不过图个小心沒大错罢了 我可不爱听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屁话 我就希望下一次开饭的时候 这些弟兄还能和我围着同一口锅 呃 对了 你们到了位置之后 记住不要和东厂干事、地方守军闹矛盾 记住自己是干什么來的 找斜茬打偏架的事都躲远点儿 好了 沒功夫闲扯 还有问題沒有 ”
众将立刻抿嘴刷地挺直腰板 俞大猷一挥手:“动动动 快快快 ”
岳阳楼上灯火通明 封湖令下之前 这里就成了东厂的临时行馆 李逸臣给小山上人和陆荒桥安排完休息地方回來 斜了眼地上停尸般的担架 问道:“掌爷 这怎么办 ”曾仕权托茶碗暖着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李逸臣道:“挂面糊儿 ”见曾仕权斜眼带嗔 忙又道:“那……炸虾段儿 ”
他说的都是东厂刑房“点心铺”的常用暗语 挂面糊是指包扎治伤 炸虾段是去头斩首
曾仕权道:“你跟着厂里办事也多少日子了 怎么办 自己还不清楚 ”李逸臣低头道:“还请掌爷示下 ”曾仕权道:“我指挥作战的时候 侯爷出手帮忙 敌人沒杀多少 倒误伤了不少干事 想來真是丧气得很哪 ”李逸臣眼珠暗转 心知他这是要自己弄死常思豪 可这人身份特殊 在京又与督公日夜欢宴 十分相得 沒有明确指示就下手 万一将來有个不测 毛病岂不都在自己身上 说道:“那依掌爷的意思……”
曾仕权搁下茶碗一乐:“嘿 行 真有长进啊 ”李逸臣低头陪笑:“不敢 都是掌爷栽培 ”曾仕权道:“嗯 侯爷的贵体 岂是咱们身边这些个庸医能碰的 抬下去 看好了 等我上报督公 恳请皇上拨御医下來调治吧 ”李逸臣乐了:“是 还是掌爷想得周道 不过 属下斗胆请示一句:侯爷嫉恶如仇 醒过來肯定想要统兵和聚豪阁贼人交战 我们这些底下人怎敢相拦呢 ”曾仕权叹道:“说的也是 侯爷想杀敌 身子又不爽利 必然要大生闷气 这样对他的身子骨也不好 要有什么安宫养神一类的丸药 你就小得溜地进奉几颗 让侯爷睡得安稳些 也算是尽你们的一份孝心吧
四章 料敌-->>(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