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上加醉么。”随着这话音。窗口中缓缓移过一袭粗布白衫。因窗扇挡着。只看得到胸腹间的一段。看身材显然是个男子。
那女子目光不移。舒淡而笑:“既可‘以毒攻毒’。何妨以醉解醉。”
常思豪大步向前笑道:“以毒攻毒。毒可两消。罪上加罪。罪恐难饶啊。”
“吱呀”一响。草庐木门轻轻打开。那男子缓步走了出來。隔河望着常思豪。露出淡定而又亲切的一笑:“兄弟昨夜逃过一劫呀。”
此时雨见停晴。天空变得开阔而深远。云间阳光疏漏。照得他身上白衫耀洁生辉。原來正是长孙笑迟。
常思豪倒被说得愣了一下。捉条山藤荡过河來。拉住了他的手:“大哥。京师一别。不想你在这里。”长孙笑迟笑着有力回握时。水颜香也从屋中走了出來。身上罗裙飘素。脸颊酒色绯红。眉目间含情带笑。仍是那份天地万物皆臣于足底的醉态酣姿。常思豪不敢多看。低头与嫂嫂见礼。忽听“扑嗵”一声。回头瞧去。河里水花高溅。李双吉坐在河中。手里抓着半截崩断的山藤。
三人哈哈大笑。水颜香到后面取來干衣。李双吉更换完毕。左瞧右看大感奇怪:“这不是俺的衣裳么。”长孙笑迟领着二人到后院观看。只见昨晚遇到那挑酒的话痨歪在柴草棚里。旁边拴着两匹马。酒桶、扁担搁在一边。长孙笑迟道:“这人叫石忠臣。是宜宾老陈烧锅的伙计。每隔三五日。便要给我们送酒來。昨夜他冒雨将酒送到。神色却有些慌张。而且平时皆是挑担而來。此次树林中却又有马嘶声响。我以为是江湖上的人追至。查看一番却又无事。打开他这酒时。却发现其中一桶里面。下了极粗劣的蒙汉药……”
常思豪立时醒悟:“怪不得昨天东西被偷我毫无察觉。敢情已经中了蒙汉药。大概因喝的少。药性又差。因此醒过來后。也不觉得是酒有问題。”可是又觉奇怪:“这厮当着我们的面下药。我们竟沒发现。”
那话痨瞧见常、李二人。早吓得魂飞天外。此刻怕到极处。却又忽然崩溃。在柴草棚里喊叫起來:“这事怪不得我是你们强要买我的酒喝。”
李双吉过去一把将他揪起來。骂道:“买酒又不是沒给你银子。谁叫你下药。我叫你下药。我叫你下药。”一边说一边抽他嘴巴。
话痨在脸腮左右摇摆的间隙中带着哭腔道:“别打。别打。我本來……也沒想……给你们……”
常思豪忽地明白了:昨天自己刚进院子时除了听见他自言自语。殿中还有水声。想來应是酒桶中发出的动静。那个时候他多半已往酒里下完了药正在搅拌。目的却不是为了给我们喝。而是想给长孙笑迟送來。等他喝完昏倒。好对水颜香强行无礼。
想到这他拦住了李双吉。问道:“酒里有药。我们舀來喝时你心里清楚。却因为害怕而不敢说。是不是。”
话痨道:“是。是。”常思豪道:“这么说。你倒是无心害我们了。那又为什么偷马匹和行李。”话痨自觉理亏。垂头瑟缩道:“我瞧你们睡着了。怕醒时反应过來打我就挑了酒想走。到了门楼边瞧那马匹不错。心想反正也把人麻倒了倒不如把这两匹牲口弄走回城时卖俩钱儿花。解下了马匹之后又琢磨着既然马都偷了倒不如把行李也捎上……”李双吉接口道:“既然捎上了行李倒不如把俺俩也弄死。是不是。”
话痨顺口答道:“是。”赶忙又摇头:“不敢。那可不敢。绝对不敢。万万不敢。”
常思豪心知这家伙偷了东西还照常來送酒。显然是想财色兼收。说道:“大哥。这人对嫂子沒安好心。还是由你发落吧。”长孙笑迟一笑。这种事在水颜香身边时有发生。两人早已习惯了。侧过头道:“还是你來处置罢。”水颜香笑道:“好啊。”长孙笑迟拉着常思豪进屋落座。李双吉跟进來环视四周。只见这屋子是框架结构。支柱木色甚新。显然建成时间并沒多久。墙面打着白灰。地面铺着木板。除了两张新编的藤椅、一方木桌。壁上挂的一把琵琶。一只三弦。再无其它摆设。心想:“听说水姑娘跟野汉子跑了。敢情这日子过的也不怎样。”
只听常思豪问道:“大哥。你怎么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