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强呼绛树出雕阑。
若非壮士全师胜,争得蛾眉匹马还?
蛾眉马上传呼进,云鬟不整惊魂定。
蜡炬迎来在战场,啼妆满面残红印。
专征萧鼓向秦川,金牛道上车千乘。
斜谷云深起画楼,散关月落开妆镜。
传来消息满江乡,乌桕红经十度霜。
教曲伎师怜尚在,浣纱女伴忆同行。
旧巢共是衔泥燕,飞上枝头变凤凰。
长向尊前悲老大,有人夫婿擅侯王。
当时只受声名累,贵戚名豪竞延致。
一斛明珠万斛愁,关山漂泊腰肢细。
错怨狂风飏落花,无边春色来天地。
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
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
全家白骨成灰土,—代红妆照汗青。
君不见,馆娃初起鸳鸯宿,越女如花看不足。
香径尘生乌自啼,屧廊人去苔空绿。
换羽移宫万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
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
一首《圆圆曲》幽婉动人,深情脉脉,仿佛叙说着陈圆圆的一生,幽怨深情、美妙绝伦的琵琶弹唱让幽静的夜徒增一缕伤感,陈圆圆灵动的双眸闪着泪光,感叹人生的浮沉清欢和命运的悲欢无奈。李自成静静坐到她身边,一边取下她怀里的琵琶,一边慢慢伸手搂着她,将鼻子凑近她的香肩,再到秀发,再到耳鬓,呼吸一步步加促,紧紧抱住陈圆圆,举起她,放到床上一番云雨,销魂月华。第二日,折腾一夜的李自成已无力上朝议事,还恋恋不舍,御膳房直接将食盒送到寝宫。李自成就这样在担惊受怕和陈圆圆软语香肩的冷暖交替中一天天过去,渐渐丧失斗志。
没过几日,农民军中有传令:“前朝官员都送到刘宗敏大将军处听候发落。”于是,这大批人被驱赶到刘宗敏处。结果,刘宗敏根本不审,也不问,只让人传令:“根据官第品级上缴银子,一品必须上缴白银上万两,以下必须上千。痛痛快快上缴银子的,立刻放人;藏匿银子不上缴的,统统给我大刑伺候!”
< “大将军,我听说入京以来,京城棍杖狂飞,炮烙挑筋,挖眼割肠,北京城内四处响起明朝官员的惨嚎之声。同时,城中富民不少人也被加以拷掠,平民的薪米都被大顺军抢掠以供军粮用。你银子没有拿回多少,城内倒是饿尸遍地,哀声遍野。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啊!”牛金星望望刘宗敏、李自成严肃道。
“军师莫急!我自有办法收回那些贪官污吏的银两!”刘宗敏拍拍胸脯笑道。
李自成也觉有些过分,对刘宗敏等人讲:“敏弟,军师说的有道理啊!你们军队为何不帮助孤王做个好皇帝?这样闹腾下去,不行的呀!”
刘宗敏马上顶他一句:“大哥,皇帝之权归你,拷打敛财之事交交给我,不要再争了!”李自成默然。虽然刘宗敏的官衔只是“制将军”,不是“太尉”、“大司马”什么的,其实刘宗敏几乎与李自成平起平坐,根本不买这位哥们“皇帝”的账。
官员中首遭掠死的,竟然是率领三大营兵士在京城外最早投降的明朝国戚、襄城伯李国桢。这个贼臣是崇祯帝末期最受宠信的臣子。李自成在北京城外初见李国桢,就没一丝好印象,呵斥他说:“你受崇祯老儿重任,得到的宠信超过百官几十倍,你就像明朝那个大太监魏忠贤啊,太像啦!依法理你应该殉国才对,你丫的还好意思厚着脸皮来投降,你以后也会背叛我吧?”马上就令人把他绑个严实,根本不理他的痛哭哀求。
刘宗敏首先刑拷于他,小火燎烧,大板痛砸,折磨一夜,终于让这位李爷极痛而死。
大学士魏藻德,明朝状元出身。单独囚于一黑屋中。这魏大人隔门缝乞求:“新朝如欲用我为官,就把我放出来吧,别把我锁在这里啊!”这一来,反而提醒了刘宗敏。
刘宗敏把魏藻德提入厅堂、亲自审问,先开始用夹刑,一边夹他一边问:“你高居首辅大人之位,为什么要祸乱国家?”
魏藻德痛哭流涕道:“大将军啊,我冤枉啊!我是一介书生,不谙政事,崇祯昏庸无道,所以大明才亡国了啊。”
刘宗敏大怒道:“你科举中状元,为官三年就升到首辅之位。崇祯哪里对不起你,你竟敢诬他为无道昏君!”刘将军扇了他数十大嘴巴。士兵见状,夹棍猛扯,老魏十指皆断,疼痛之下大呼:“大将军饶命啊!我有一女,愿献给将军为妾!”刘宗敏令人立马带来他女儿,当场奸污后送入军营,听凭军士享用。
刘宗敏更加不屑道:“给我加紧拷掠”。一共“伺候”了六天六夜,最后魏藻德脑袋被刑板夹裂,*流出而死。
明朝的翰林、科臣这些清贫官员最倒霉,他们家中油水实在拿不出,多被刑掠而死。
刘宗敏报告说:“大哥,经过数天拷掠,我君共得银七千多万两,都已经让工人们重新熔铸成巨大的中间有孔窍的方板状银板,以便于运输回陕西。”
“我的乖乖!七千万两真不是小数。敏弟,好样的!”李自成竖起大拇指赞道。
“是啊!想当年,崇祯帝十多年加饷摊派,从民间得银不过两千万两,结果导致民心涣散而亡国。呵呵,今天大王在京城轻轻松松得银七千万,还是大王高明啊!”军师牛金星笑道。
“启禀闯王,我发现刘戍将军经常往关外寄衣服,觉得事有蹊跷,可我把衣服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端倪。现大战在即,我想还是谨慎为好,我截获了一件衣服带给大家看看,有没有问题。”蝠妖说罢,递上一件衣服。
“没有问题啊!牛掰啊,你也看看!”李自成瞅瞅丢给军师牛金星道。牛金星也不懂女书,看了两遍摇摇头。
“大神,你多虑了!刘将军举国来降本王,本王的爱妾陈圆圆都是他呈献上来的,你多虑啦!哈哈哈……随他寄吧,衣服而已,又不是银子!”李自成笑道,众人也笑道。
“闯王,有一次刘戍将军还从怀中掏出《推背图》给我看,还告诉两位一个实情,大明以后是大清,他还问我可晓得?我现在想想越发觉得奇怪。”蝠妖想起那晚的事情,补充道。
“大神,想必那晚你们都喝多了吧?哈哈哈……”李自成哈哈大笑道,众人也跟着笑起来。
“闯王……” 蝠妖欲言又止。
“好了,大神,可能你连日征战辛劳过度,精神过于紧张,你且回去好好休息几日吧!”李自成下令道。 蝠妖自感无趣,退下了。
大顺军初入城的前十天左右纪律严明,士兵犯抢劫及强奸罪的被钉死剐杀了数百人。但是随着时日推移,农民军军纪日益败坏。加上多尔衮已经购买大批红衣大炮;逍遥子刘戍将与义碧芙以女书为信、将李自成大顺军的财务、军务情况悉数汇报给多尔滚;多尔衮又利用说客一方面以李自成夺了吴三桂爱妾陈圆圆为由刺激山海关守将吴三桂,一方面又许诺封疆裂土拉拢吴三桂。李自成已然危机四伏,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