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弱势的。
阴阳蚺几个商量了半天,还是不想跟阴差们开战。
所以现在首先要搞清楚,那位路城隍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只能请许源去打听。
两只小狐狸已经轻车熟路——在衙门的正门前晃悠一下,让老秦看见,然后自己溜到了后门去,不多时老秦便小心翼翼的将后门打开,对她们招招手,让她们快些进去。
很快狐狸姐妹花带回了许源的回话:“姑奶奶,那大恶人说了,先将诡地衣送过去,他说邪祟毫无信用,他要先拿钱再办事。”
白狐气的翻了个白眼。
但对于许源所谓“邪祟毫无信用”是非常认可的。
北方的五仙在诡异时代到来之后,也不可避免的融入了邪祟之流。
但它们又跟那些邪祟有着本质的不同。
白狐也很厌烦那些邪祟不可控、毫无信用。
比如这次帮忙联络许大人,白狐也是一样先拿钱再做事。
果然去了浊间一说,斗面鬼首先暴怒,嚷嚷着要给许源一些教训,让他乖乖听命做事!
其余几位便一起端坐不动:“好呀,那就请你出手,快些教训一下许源,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斗面鬼顿时泄了气,嘟嘟囔囔的“大家的事情,凭什么我一个出手”,“我才不肯吃这个亏”之类。
绝不肯承认,它有些害怕,现在的许源,自己可能不是对手。
白狐在一边看的不耐烦了:“行了!给不给吧,一句话的事情。快些决定,我还要回去做生意。”
几个大邪祟都不说话。
都拿各种眼睛,去看阴阳蚺。
阴阳蚺就冷哼一声:“看我做什么?休想让我背这个黑锅!”
之前这几头、就曾合起伙来指责自己,什么勾结许源、畏惧许源之类。
现在又想让我首先提议给钱——将来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黑锅还是我的。
当我傻呢?
白狐翻了个白眼,起身就要走。
终于有一只开口:“投票吧。”
这是个好主意。
因为是不记名投票。
大家都会想办法抹掉自己的气息,将来就找不到是谁投了赞成票、谁投了反对票。
很快,投票结果出来了,一致通过:给钱!
诡地衣在阳间异常珍贵,但是在浊间遍地都是。
情况和鬼皮纸类似。
诡地衣其实是邪祟在浊间死了,鲜血浇灌大地,生长出来的一种东西。
外形和阳间的“地衣”类似。
到了阳间,只要处理一下,便是一种珍贵的“料子”。
丹修和匠修都能用得到。
活人进不来浊间,就只有一些人勾结了邪祟,从浊间偷运出去,因而对于阳间来说,就是“产量极低”。
十斤诡地衣,若是运到北都去,一斤价值也在五千两左右。
白狐带着十斤诡地衣回来,立刻就让两只小狐狸给许源送去。
许源这才跟着两只小狐狸过来。
白狐说了浊间那几头的要求:“还请许大人再辛苦一趟,设法弄清楚城隍大人那边真实的态度。”
许源收钱办事倒是很干脆:“好,本官再去试试。”
而后等了一晚,才再次造访白月馆,仍旧是面色凝重:“打听清楚了。”
说之前,许大人先诉苦:“为了给你们搞清楚这件事情,本官险些跟城隍大人闹翻了,承受了巨大的风险。”
这话白狐是一个字也不信,但还不能戳穿他、还要哄着他:“大人辛苦了,小女子一定跟那几位如实转述,争取再给大人加些辛苦费。”
许源点点头,道:“城隍大人的态度很坚决,要将占城浊间的邪祟们一扫而空!”
“啊?”白狐傻眼:“如此不留余地?”
“路城隍行伍出身,当年便是尊上身边的大将,性情十分刚烈。”
白狐赶紧打发走许源,又去了浊间。
把情况一说,仍旧是斗面鬼,气的七窍冒出滚滚黑烟,一蹦三十丈高,怒不可遏:“他要战、那便战!”
“真当我们是软柿子不成!”
其他几头没有理会它。
但也没有拿言语挤兑它了——形势严峻,大家都没那个心情。
斗面鬼自己叫嚣了一阵,也觉得无趣,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阴阳蚺试探道:“不如让许源斡旋一下?路城隍想要什么,都可以商量。”
大家藏在占城浊间,乃是为了城中数十万生人,所产生的大量红尘俗气。
只要俗气不绝,大家每年都能提升。
为此大家联手也赶走了许多来占城浊间抢地盘的大邪祟。
若是开战,它们全面处于劣势。
“先试试看看。”众邪祟很快达成了一致。
能不开战当然最好。
就连刚才跳的最高的斗面鬼,这会儿也不吭声了。
白狐又带着十斤诡地衣回来。
程序已经很熟练了,两只小狐狸带着诡地衣,先到衙门口晃悠一圈,然后从后门进去,将许源请回了白月馆。
许源坦言:“十斤诡地衣不够。想要我帮忙劝和,得一百斤。”
白狐就两头跑,又去了浊间。
大邪祟们也顾不上斤斤计较了,反正诡地衣这种东西,在浊间就是地上长出来的。
就算是都挖完了也不妨事,宰杀几只小邪祟,鲜血浇灌自己就能长出来。
许源得了一百斤诡地衣,就又等了一夜,然后带着诡地衣回到了白月馆,把东西原封不动的退给了白狐:“事情太难办,我没这个本事,钱退给你们。”
邪祟们得到消息彻底炸毛了。
它们不知该怎么办了。
七嘴八舌说了一通,也没有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
白狐一直在一旁看着,等它们渐渐安静下来,才开口道:“你们这群蠢货,许源这是在坐地起价!”
一语惊醒梦中人。
邪祟们又开始破口大骂许源不厚道。
白狐也不插嘴,就在一边听着。
这些暴躁的邪祟口嗨发泄完,白狐又一次开口:“你们要是不愿意,我就先回去了。”
“先别走。”邪祟们一起开口。
而后便是各种扭扭捏捏,想答应又不想背锅。
磨蹭了快一个时辰,最后终于是所有邪祟都同意,给了白狐一个授权,让她去跟许源先谈一谈。
白狐又带着一百斤诡地衣回来。
再让两只小狐狸,带着一百斤诡地衣去请许源。
狐狸姐妹花身子柔弱,各自扛着一只五十斤的大包袱,累的气喘吁吁、香汗淋淋……
终于,许源又坐在了白月馆中。
两人反复拉扯了许久,反复试探,白狐终于摸清了许源的底线:每个月三十斤诡地衣。
成不成不敢保证。
你们答应这个价格,我就去劝说路城隍。
谈下来,以后你们按月付钱。
谈不下来分文不取。
白狐又跑了一趟浊间。
先不提许源的要求,先把自己来往奔波的好处拿到了手。
然后才说了许源的价码。
这些大邪祟们自然又是一阵“暴怒”,痛骂许源狼子野心、狮子大开口。
白狐这次终于忍耐不住了,砰的一声在浊间中,化作了一只六丈大小的三尾狐狸,尖叫着喊道:“吵吵吵!吵能解决问题吗?
你们要真有本事,去跟路城隍拼命啊!”
“要是没那个勇气,这已经是我能给你们争取到的最好的条件了,别啰嗦、赶快答应!”
“再闹姑奶奶我就不管了!”
……
白狐从占城浊间归来,命两只小狐狸去告诉许源:“它们答应了。”
许源暗中一笑,不怕你们不答应。
这一次真真是空手套白狼,虚空造敌,每个月白得三十斤诡地衣。
自己和韦士奇大人的商号,又多了一种珍贵商品。
许源默默感受,商法毫无动静。
许大人不满:“这也不算生意?!过分了啊……”
许源故意拖了好几天,才去白月馆,露出一副疲惫的样子,对白狐说道:“搞定了。”
“本官这次真是使劲了浑身解数,送给路城隍两件珍贵的祥物,才终于劝住了祂……”
白狐暗中直翻白眼,脸上却是洋溢着笑容:“多亏了大人呢。”
许源又道:“阴差们还要在老集中摆几天摊子,不过你叫它们放心,路城隍会约束他们不得生事。
而且它们现在卖的便宜,但最多三个月,就会回归正常价格。”
白狐茫然:“它们还要在老集上摆摊?”
许源道:“城隍大人也要面子的。阴差们既然去了,总不能就这么退回来吧?传出去旁人还以为路城隍怕了邪祟们。
所以既然去了,就不能撤回来。
不过以后也只是做些生意,城隍大人也要银钱在阴司中上下打点呀。”
白狐问道:“可……我们怎么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若是城隍大人仍旧想要征讨浊间,到时候岂不是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许源斜睨道:“你若不信,本官今晚带你去见一见路城隍,让祂亲口承诺你。”
“这……倒是不必了。”毕竟是邪祟,白狐心虚不敢去见路城隍。
许源又道:“本官的信誉你还信不过?”
白狐觉得许源也没什么信誉可言。
但白狐她自己也没什么信誉呀。
白狐去了浊间,跟大邪祟们言说道:“许源已经劝住了路城隍。”
“为了确认真假,我可是冒着巨大的风险,亲自跟着许源去了一趟城隍庙,请那位路城隍亲口对我承诺,不会对浊间开战!”
大邪祟们齐齐长舒一口气。
又都夸赞白狐“劳苦功高”。
白狐趁机又讨要了一些好处。
至于说许源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最好是真话,大家以后相安无事。
若是许源撒了谎,对于白狐来说也无所谓。
反正她又不住在浊间。
出了事死的也是这些大邪祟。
白狐在阳江,有充足的时间可以逃走。
到时候这些大邪祟,都被城隍大人弄死,也不会有谁去找白狐寻仇。
占城浊间,大邪祟们大肆庆祝,一场“大危机”消弭于无形。
……
许源的“商法”终于晋升了五流。
因为第一批粮食终于从罗城装船,启航运往北都。
曹先生和蓝先生都劝殿下,这次一起回去。
但殿下不为所动,就是不肯走。
而慕容尊龙的案子也终于发了!
山河司、运河衙门震动!
运河衙门直接派出“西南路河务总监”王钟和,带着一营精锐河道兵,来罗城调查“真相”。
山河司这边被严令不得插手!
隋无寒被气得在总署里大骂宋韦明。
王钟和到了罗城,先把谷尧拿下了。
案情说复杂也复杂,说不复杂……反正嫌疑人就是那么几个。
许源不可避免的被牵扯进来。
但许源虽然有嫌疑,却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他。
而且关键的一点是:慕容酉和贾远都被许源种下了“疑心病”。
他俩咬死了说是宋韦明处心积虑,暗算我家公子!
王钟和在这个案子上,首先调查的是宋韦明和谷通真。
很快就查清楚了两人在案发前的一切行动轨迹。
而王钟和麾下的一位巡检,在宋韦明住的客栈房间中,发现了一封书信。
这封信落在了靠墙的一张桌子的缝隙中。
推测是当时宋韦明走得急,遗落在了这里。
书信乃是模仿了慕容尊龙的笔迹写成,内容尽是对运河龙王冕下的诋毁!
运河衙门众人勃然大怒,对于他们来说,这简直就是亵渎!
若非这是重要的证物,当场就被烧成了灰烬。
但是这封信为什么会出现在宋韦明所住的客房中?
贾远和慕容酉知道后,立刻便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慕容酉思路清晰而敏锐,在公堂上对王钟和声嘶力竭的喊道:“大人,这就是宋韦明伪造的!”
“他做下这等大逆不道的行径,陷害我家公子,就是为了谋害我家公子,然后让他宋家,晋升化龙世家啊!”
王钟和跟其他人立刻就反应过来!
原本这案子如果说是宋韦明谋害慕容尊龙,大家想不明白的是:宋韦明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现在似乎合理了。
可王钟和也不是傻子,这样重要的一封信,就这么遗落在客栈里?
因此也没有武断的下结论,案子仍旧继续查办。
另外一边,谷尧被大刑伺候,拷问谷通真的下落。
谷通真是真正的关键人物。
只要能找到谷通真,案子的一切疑问都会迎刃而解。
可是不管怎么拷打,谷尧就是不招。
谷尧也是六流法修,被打的皮开肉绽,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他是真的冤枉,因为他是真招不出来。
这种情况还不存在“屈打成招”的情况,就算谷尧受不住,也不是喊几句“招了”认罪就能了事。
于是案子查到了这里,又卡住了。
王钟
第五一六章 保他一保(一万二)-->>(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