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以及……
一种莫名其妙的,被戏耍后的羞恼。
每个人,都会从意识到自己不是什么公主,王子,世子,更不是什么上帝,天神之后,才会真正看清楚这个世界,认知这个天下……
审荣在安阳之地,如同是『土皇帝』一般,觉得他自己就是这里的『主宰』,如同上帝天神一般的存在,如果不是有过人的定力和智慧,又怎么可能看清楚自己,认知天下?
骠骑大将军能和什么魏延相比么?
自然不能。
若是斐潜来了,审荣觉得自己投降没毛病,因为审荣自身定位绝对是比斐潜要低的,但是魏延这个流窜犯是什么鬼?投了之后魏延一流窜,自己不是被吊在城头上晒,就像是崔越一般么?
至于什么『甘』氏将领,审荣更是不熟悉,好像是个勇将,但绝非方面主帅,更无法与斐潜相提并论。
『混账东西!』
审荣猛地一拍桌子,之前的惊慌失措瞬间变成了暴怒,仿佛刚才那个吓得几乎要尿裤子的人不是他自己,『区区一支偏师,也敢如此大张旗鼓,惊扰本公!害得我……害得全城惊扰!!』
他强行把到嘴边的『害得我差点投降』咽了回去,改成了『惊扰全城』。
他的心态,也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才还想着立刻开城投降的审荣,此刻腰杆又挺直了,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属于地方豪强身上,常见的那种算计和拿捏的神色。
审荣觉得自己的『身份』又回来了。
骠骑大将军亲至,他自然要跪迎。
但来的只是两个莽夫将领,就想让他审荣开城投降?
堂堂审氏,当年也是袁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现在没落了些,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踩一脚的!
『哼!想来是那魏延之辈,从邺城方向流窜过来,或许是想南下就食,路过我安阳罢了。』审荣捋着胡须,开始自作聪明地分析,试图找回场子和自信,『邺城有世子和陈长文在,岂是那么容易攻下的?此等偏师,无非是疥癣之疾,绕城而过,觅食求生尔。』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那股子欺软怕硬,看人下菜碟的劲头又上来了。
『传令下去!紧闭四门,加强戒备!但……也不必过于紧张。』审荣吩咐道,语气从容了许多,『再去准备些牛酒粮秣,数量不必太多,够他们数千人一两日食用即可。就按……就按以往打发过往流军,收取买路钱的旧例办!送到城外,告诉他们,安阳地小民贫,无力供养大军,些许心意,请他们笑纳,另寻他处就食吧!』
审荣打定主意,既要显示安阳的『不好惹』,不能轻易被讹诈,又要稍微打点一下,把这帮『瘟神』赶紧送走。
审荣甚至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可以稍微显示一下自己的『骨气』和『能力』!
瞧,骠骑军的一支偏师,被我轻易就打发了!
安阳城下,魏延和甘风率领的精骑,如黑色的铁流般涌至,他们军容严整,杀气凛然,但确实没有携带大型攻城器械,也丝毫没有摆出要攻打安阳的架势。
审荣在城头上,看着对方军阵中驰出一名骑士,来到城下高声索要粮草,言语虽然不客气,但也并未强令开城。
审荣心中更是笃定,果然只是路过打秋风的!
于是,审荣代替安阳县令在城头回应,语气拿捏得既有几分客气,又带着一丝地方豪强的倨傲和不耐烦,仿佛在打发叫花子,『原来是魏将军、甘将军麾下雄师!久仰久仰!安阳小邑,久经战乱,实在匮乏,恐难满足大军所需。然将军远来辛苦,鄙人忝为本县士绅之首,不忍见将士饥渴,特备牛十头,酒五十瓮,粟米五百石,聊表心意,望将军笑纳!还请将军体谅本县难处,高抬贵手!』
审荣刻意强调自己『士绅之首』的身份,暗示自己可以代表安阳,同时也将提供的物资控制在一个『打发』的范围内……
魏延骑在马上,看着城头那个故作镇定、却又难掩算计嘴脸的审荣,冷笑了两声。
魏延见过太多的冀州乡绅豪强了。
这个审氏,在安阳觉得自己是乡野遗贤,地方皇帝,却不知离开了安阳这个安稳窝,便是屁也不是……
魏延斜眼看了看被送到城外的那些明显只是做样子的『犒劳』物资,对甘风说道:『这是打发流军啊……』
魏延的目标根本不是安阳这种小城,而是要快速穿插到曹军空虚的腹地去搅个天翻地覆,所以他根本没想要安阳这里浪费时间。
『哼,算你小子识相!』魏延故意粗声粗气地吼道,显得既贪婪又不耐烦,『就这么点?塞牙缝都不够!再加一倍!快些送来!否则耶耶就攻进去!』
审荣在城头上听到这话,心中更是大定,甚至闪过一丝鄙夷。
果然是一帮只知厮杀的莽夫,眼里只有那点粮草。
审荣假装为难地犹豫了一下,然后『咬牙』答应:『城中确实没有多余粮草了!我再给将军牛三头,酒二十翁,粟
第3785章原叔必有大咎,天夺之魄矣-->>(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