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以为如何?”
萧琬知道叶晗也是位深藏不露且高深莫测之人,更何况燕云龙骑卫与玄远叶家亦是深有渊源的,如今军中的很多训练方式,还都是当年叶先生制定下来的。
“令行禁止,认令不认人。如此练兵有道,你这位少帅,当真是名不虚传!”
叶晗毫不吝啬的给予夸赞之词。
萧琬正欲说些什么,却见不久前去执行军令的暗哨有折了回来,身后还牵着两匹神骏有力的马儿来。
“我们走吧,姐姐!”
“好!”
将猎犬交给了暗哨后,随即,两人上了快马,直接往永宁寺的方向奔去。
……
我已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登上这座宏伟高塔的了,待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在这座高塔的第八层了。
在这一层,四周都是佛龛,各种各样的佛塔脸上都带着一抹慈悲的微笑,而佛身塑像前则点满了油灯,表示佛的智慧光明普照一切众生,能破除众生内心的无明黑暗。
我则跪坐在榻上,望着周身满殿神佛,竟会有些神识魂飞天外……
师兄也跪在在我对面,看着我的目光逐渐暗淡毫无神采可言,竟似有些后悔将我带来此地一般,可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那般赌约,只要还没出结果,就还得继续下去……
“今日你也累了,便下榻在此处吧。”
师兄见我还是无甚反应,也不恼,继续说道:
“这里有些糕点果品和茶水,若是饿了,可将就着吃些,若想要吃点别的,明儿个我着人替你去张罗着。”
“……”
依然是无人回应,便仿佛坐在他对面的是个木头人一般了。
乾天知道了,这个时候,眼前这个开始奉行沉默是金的人,也许更多的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随即,乾天无奈的叹了口气。
缓缓地站起身来,便准备起身告辞了。可转身又似想起了什么,便又多说了一句,道:
“我与你的那个约定依然作数,若他找到了你,我会放你走的。”
这句话,不知为何,微微有些刺痛我的神经。
我终于有了点人的反应,却是冷笑了起来。
“那,师兄你是希望他找到我呢,还是不希望他找到我呢?”
“……”
这个时候轮到师兄无言以对了。
“啊,不管她找不找得到我。有一句话我比得告知师兄,我早已是她的人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都已经是她的了!”
说完,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就像是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一般,笑得是那般得意,那般张狂。
我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师兄,他的脸色铁青,然后脸上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可怖的生气的表情来,我知道,我这句话成功刺痛了他的心!
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他终于失控了,一把扑过来直接将我压在了他的身下。
他浑身都散发着男子身上带有的那种阳刚之气,身体僵硬得便如同铁块一般,这个男人此时此刻一点都不温柔,只有着如同发怒野兽般粗暴,与顺之则生逆之则亡的威迫。
可我一点都不怕他,因为他终究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因为我居然把他给激怒了?!
“怎么,师兄想要在这漫天神佛面前,对我用强的不成?”
我的目光越过了他看着了这塔内四周到处都是佛龛,他们或睁着眼的或者闭着眼的,或立起身的或端坐着的,或盘膝思考的或手舞足蹈的,各式各样,模样迥异却又丰富多彩,虽然它们的模样各不相同,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脸上都带着那抹神秘的微笑……
要是人生没有痛苦只会欢乐,那算不算得上是一处永恒的乐土?
这世上存在这样一方永恒的乐土的么?那它又会在哪里?该如何前往呢?
想着想着,我又会觉得若是只有永恒的欢乐,那真的就是一方永恒的乐土吗?
没有痛苦的承托,又如何能凸显出欢乐的情绪呢?
所以,真实的人生,还是得痛苦并快乐着才行啊……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也就没那般难受了,脸上痛苦的表情也逐渐有些缓和了。
师兄也在这时候逐渐恢复了理智,看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有了片刻的恍惚,旋即循着我的目光似也注意到了这四周佛龛中的各种佛像似乎都在看着自己,顿时也就清醒了过来。
这里终究是佛门清净之地,切不可做出这等荒唐之举有污佛门清净之地。
缓缓地坐起身来,师兄逐渐拉开了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
我笑了笑,突然在想,方才师兄是把我当成了男人还是女人了?
若说我是女人吧,虽然这身子是女儿身,可我这一身穿着,行为举止,言语个性都是个男子形状;若说我是个男人吧,那方才师兄他恼羞成怒,所为何来?
你也可以说他喜欢我?也许吧,可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少男少女互生好感到暗生情愫,都是自然而然之事。可距离男女情爱实在是相差太远。
我自认为师兄他并不爱我,只是宠罢了,就像他圈养的一只小宠物,他可以纵容这只小宠物调皮捣蛋,也可以宽容这只小宠物偶尔用力爪抓伤他,可他绝不会容忍这只小宠物背叛离他而去……
对了,我就是那只小宠物!
……
“你今日累了,早些安置吧!”
师兄在逐渐恢复他的冷静与理智,也许他也没能弄清楚方才自己有些反差的行为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心境,可他的行为举动已经先他的心境提前一步完成了自我的回归。
他又成了那个俊逸儒雅的郎君了。
看到这样的师兄,我突然有些负罪感,自己方才应该是余恨难消,并很不仗义的迁怒于他了。
即便叶家的灭门惨祸起因间接是因他的身世而起,而我的父亲为了保护他和那颗玉玺而无法保护自己的家人,然后我失去了家园,失去了母亲,一个人流落在外,而我的姐姐也因此备受苦楚,这个家也就这么散了。
可是,若我的母亲还在,她肯定不会怨父亲的。
而让我真正怨他并无法原谅他的原因,并非是因为他的舍家之举,而是他的那颗勃勃**的野心!
……
方才的一切便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
师兄站起身来准备转身离去,而我也在此时坐起身来,看着师兄离开的背影,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道:
“师兄,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师兄立在了原地,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站了许久。
“没关系,来日方长!”
最后,师兄在说完这句话后,缓缓地下了楼。
……
我则抬头仰望着,闭上了眼睛,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片刻后,缓缓地睁开了眼。
我突然笑了。
一会笑得很开心,一会儿又笑得很凄凉……
以至于我都快分不清我这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了。
我想,我大概是已经疯了吧。
猛地扬起双臂甩动着衣袖,我一把仰卧回了踏上,止不住大喝一声,道: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随即,我又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可我并非情无所牵,心无牵挂啊。所以无论有多么痛苦,我也不会想要一死了之。
而眼前情形,我现在大抵是被师兄给拘禁在这座高塔上了吧。
因为就在师兄下楼后不久,我便听到了楼下移动木梯的声响,没有木梯,下面的人上不了,而上面的人也下不去。
我算是被彻底孤绝在这座宏伟的高塔上了。
可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挡我思念心爱之人的意念。
琬儿,琬儿啊……
我在心里默默地唤了她的名千百遍,我好想见她,真的好想见她啊!
我颓然的躺在榻上,感觉此时此刻,除了笑以外,我完全找不到其他宣泄的方式,我已经不想再哭了,也不想躺着什么都不做,那样只会让我更窒息,所以我只能笑,有一下没一下的笑,仿佛这样就能应对来自命运的嘲弄!
看,即便你这么耍我,我还是可以笑着面对……
笑了许久后,我都觉得自己像是个疯子了。
“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什么,关你什么事儿!”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句略带关切口吻的询问。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给怼了回去。
等我反应过来了,那人又没了声音,吓得我立马从榻上坐了起来,慌忙的望了望四周,周围出了佛像还是佛像,根本什么都没有。
我又起身去看了看那个出口,下面空荡荡的,应该也没有人在。
“谁在那里,谁在说话?”
我的声音在空荡的阁楼里回响着,可却并没有人回应。
难道我真的疯了,竟然出现了幻觉?
我顿时忍不住去掐自己的脸,然后逼着自己去思考问题,发现我依然还是那般才思敏捷,应对如流,似乎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可能我真的是累了吧!
最后,我得出了这个结论,便又乖乖地躺回踏上去了。
这回我便不再笑了,而是开始静下心来开始思考着该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局。
“你方才在笑些什么?”
这回我算是听得真切了,真有个声音在对我说话。
我猛地又座了起来,忍不住反问道:
“你是谁啊?”
“现在又为何不笑了呢?”
“我笑累了,所以就不笑了。”
确认了不是自己的错觉,我便安心了不少,听那苍老的声音,倒像是位老者,也许是这佛塔之中常年负责掌灯添油、扫撒晨除的僧侣吧。反正漫漫长夜也是无趣,有人陪着聊天解闷也是好的,便也不再关心这人身在何处,又是何人了。
因为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我又见不到他,而他也见不到我,何必呢?
“那你方才又在笑些什么?”
我随即又躺回了榻上,双手叠着撑着脑袋,让自己尽量放松一些。
“我在笑,我的人生就是一场可笑的博戏……”
“那你又为何而哭呢?”
原来我真的笑着笑着就哭了么,都没有眼泪也算是哭么?
“我哭,是因为我在思念远方的亲人。”
“那你又有何牵挂?”
“我挂念着心中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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