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恒同也皱了眉头,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没听见你母亲说话吗?出去了几天,倒更不知礼了。”
柳默慎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道:“是。”便站起了身,坐在了柳默曲的下。
乐梦童还斜靠在榻上,和蔼地看着柳默慎,问道:“二丫头脸色倒是比去的时候好多了,看着也比在家的时候长了些肉。阿弥陀佛,可见无相庵中的师父照料地好。”
柳恒同眉头皱的更深了,也仔细打量了柳默慎一番,却也看不出女儿是胖了还是瘦了。
其实,他对于这个女儿,连模样都未必记得真切。
只是既然乐梦童这么说了,柳恒同脸色就有些沉,训斥道:“你去庵中是为家祈福,又怎么能养尊处优呢?平时教你读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倒学着看那些没有用的闲书,把性情养坏了。”
虽然柳恒同一开口就将话说得如此难听,但柳默慎依旧不生气,只是起身蹲身施礼,道:“是,女儿在庵中多得师父们的照料,还抄录了五十卷的经文,供奉在佛前。住持师父说了,希望女儿能再抄录二百份《心经》,待到明年菩萨生日时,散给香客,也算是女儿的功德。”
屋内的三个人,都是一愣。
柳恒同甚少听柳默慎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乐梦童从没想到柳默慎竟然还能如此不卑不吭地对答,而柳默曲,则微微眯上了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柳默慎。
这当真是她那个木头一样的二姐姐?
如果不是柳默慎是刚从无相庵回来的,无相庵又是香火极旺盛的地方,柳默曲都怀疑柳默慎是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
柳恒同因着柳默慎这番对答,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捻着胡须道:“既然庵中的师父如此看重你,你就莫要再乱跑了,安心在家中将经文抄录了。”
柳默慎再是一礼,道:“是。”便径自坐下了。
又恢复了往日里呆愣的表情。
乐梦童则扶着榻坐起身,笑问:“今天是集市,二丫头可在街上遇到了什么事儿?我恍惚听人说,赶车的张伯被人打伤了?”
柳默慎抬起眼,看了柳恒同一眼。
一脸的安之若素,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柳默慎在心底一笑,点点头,口中道:“是,女儿自无相庵出来的时候,恰巧遇上了一位姓何的嬷嬷,也是得她照拂,我才回到了家中。”
柳默曲在旁边听说,忙问:“真是何嬷嬷帮了姐姐?”
乐梦童眼神一闪,轻咳了一声。
柳默曲显然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掩着嘴,对着柳默慎尴尬一笑,不再说话。
柳恒同则在上座,表情也没有变化,只是道:“二丫头也累了,先回房休息去吧。”
说罢,柳恒同再次丢开柳默慎,只是握着乐梦童的手,低声问着她身体可还不舒服,需不需要找大夫来看看等语。
柳默慎缓缓起身,口中道了声“是”,眼中看着柳恒同与乐梦童的真心真意,心中却多了份前世没有的感慨。
要说父亲与二娘,也是京中广为流传的一段奇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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