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
在旁的宾客们闻言,都交头接耳起来,他们觉得十分奇怪,怎么二皇子殿下的生辰,倒给二皇子妃送礼了,真不知他们来之何意。
“倒是我的不是了,没将事情说清楚,”管事笑着解释道:“小的是世昌王府的一位管事,今儿个是来替我们世子爷赔二皇子妃东西的,您忘了吗?三个月前的宫廷宴会上,二皇子妃要我们世子爷赔她八匹锦州云料,世子爷他这几个月到处去找,终于找到了,这不,立刻让小的送来。”说着管事朝箱子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得令,连忙将箱子打开,将布匹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一个很大的箱子,里面放着上下各四层布匹,其眼色各异,色泽光鲜亮丽,一看就是锦州云料,在上层的最中间摆放着两匹雪青色的云料,看上去扎眼极了。
那管事的指着那两匹雪青色的云料,对皇甫政道:“我家世子弄脏的就是这颜色,所以多找了两匹来,希望二皇妃殿下能收下,别再怪罪我们家世子才好。”
别再怪罪?!皇甫政已经气得直发抖了,这是故意的吧?!他可不信那个猪脑子的世昌世子能想出此等羞辱他的方式,这多半一定是皇后在后方推波助澜!今日是他的生辰,本该是个开开心心的日子,他送这八匹布料什么意思?!专门提醒自己宴会受辱一事吗?!
“这锦州云料可是好东西,”前来贺寿的太子凑上前来,阴阳怪气的道:“二皇弟怎么不让弟妹前来收下啊。”本来皇甫政的生辰他是不愿意来的,为了给父皇留下一个兄友弟恭的印象,他才不情不愿的出席,来之前母后告诉他在生日宴会上会有一出好戏,没想还真是。
太子本就与皇甫政不和,如今更是连番羞辱,“二皇弟,快点叫弟妹出来接礼啊,要知道为了这八匹锦州布料,郭贵妃可生生挨了母后四个大耳光子呢,你好像也挨了是不?这么大代价换来的布料,可得当贡品供着才是。”
皇甫政毕竟不是郭贵妃,年轻气盛,当众丢了颜面,还被太子冷嘲热讽,他气急上头,想动手好好的教训这太子一番。
正当皇甫政想抡起拳头时,突然一抹倩丽的身影来到皇甫政的身边,亲昵的挽住皇甫政的胳膊,实际上死死的压制着,她笑着道:“对不起呢,太子殿下,二皇妃殿下她身体不适,不宜下床,今日是二皇子殿下的生辰,实在不该冲撞了去。”
前来的女子长得珠圆玉润,额头饱满,笑起来十分迷人,此女子正是皇甫政身边得宠的姬妾,汝飘。
汝飘本是医管家的女儿,有一次皇甫政被暗杀时身受重伤,躲在医馆里,是汝飘救了他,后来就被皇甫政带回皇子府成为了他的姬妾。汝飘的医术超群,又做的一手好药膳,性格活泼却从不争风吃醋,很受皇甫政的喜爱。
汝飘的这一动作制止了皇甫政当面动手的行为,可皇甫政还是年轻,喜怒哀乐尽显于脸上,太子见皇甫政恨不得撕烂自己的仇视的目光,非但不害怕,反而更加雀跃了,他就是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皇甫政丢尽颜面!“那就可惜了,看来这八匹云料要二皇弟你代为收下了,这可是好料子,二皇弟可别因为宠爱哪个后院里的女人,就把料子贪下了啊。”
“怎么会呢,”汝飘一边死死的拽着皇甫政,一边赔笑道:“二皇子殿下最疼爱二皇妃了。”
太子冷哼两声,见羞辱的目的已达成,就懒得在这里呆下去了,便道:“二皇弟生辰,本宫人也来了,礼物送到了,就不在此多呆,告辞了。”
汝飘客气的挽留道:“太子殿下留下来多喝一杯酒吗?”
“不必,没兴趣了,”太子丝毫不留面子,走了两步后,却又停下脚步,侧着脑袋嘱咐道:“忘了说了,本宫的礼物是西疆城进贡而来的葡萄佳酿,二皇弟你可别学我表弟那样,手一抖就把酒倒在布料上了,哈哈哈哈哈……”
太子狂笑着离开后,生辰宴会还得举行,只是宴会的气氛十分尴尬了,皇甫政被当众羞辱,年初时的乌龙事件又被摆上台面,整个宴会期间,皇甫政就拉长个脸,让前来敬酒的宾客们不知如何是好,估计明天,皇甫政生辰宴会收到八匹锦州云料的事会传遍整个帝都。
夜晚,宾客散去,皇甫政心情极差,依旧坐在主位上狂饮酒不止,侧妃任氏见状,心疼不已,连忙上前劝阻,“殿下,您就别喝了,喝多了伤身……”
“滚开!”皇甫政才不管这些,他一把将人推开,怒骂道:“怎么?连你也想羞辱我吗?!”
任侧妃被猛的用力推开,额头撞在了桌角上,亏得她用手护住,才没造成多大的危险,可就这样,任侧妃的额头已经破皮流血,她嫁给皇甫政多年,从未遇到此等情况,一时间吓得哭了起来。
“侧妃娘娘,”踏进殿门的汝飘见此情况,赶紧上前将任侧妃扶起,见她额头上冒着血珠,连忙从袖子里掏出锦帕,给任侧妃捂住,然后朝门口唤道:“来人啊,快点来人!”
不一会,连个婢女匆忙跑了进来,汝飘吩咐她们道:“快点扶着侧妃娘娘去包扎一下伤口,千万别留疤了。”
“是……是。”两个小婢女扶着任侧妃就此离开。
在此期间,皇甫政根本不管发生了什么,就是抱着酒壶一杯一杯的倒着酒,喝得醉醺醺的,直到这壶酒里的酒喝没了,皇甫政便开始嚷嚷着吵到:“来人!来人,再来一壶酒,快点!”
汝飘可不像任侧妃那般轻声细语,她一把抢过皇甫政手中的酒杯与酒壶,大声说道:“殿下,您不能再这么喝下去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皇甫政指着汝飘的鼻子骂道:“你凭什么管我?!”
汝飘冷笑一声,大逆不道的道:“我的确没有资格管殿下您,可您也不该把气撒在我和任侧妃的头上,又不是我们让您蒙受羞辱,您要怪也应该怪二皇妃吧!”
汝飘这绝对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皇甫政这才想到今日这一切全拜陈玉春那个贱人所赐!此刻的皇甫政酒还未醒,他耍着酒疯道:“没错!怪陈玉春!怪她那个贱人!”皇甫政说着,手指汝飘下命令道:“你!你去找那个贱人!把她带到我这边来!我要好好审问审问她!她是不是被皇后那拨人收买了!”
此刻皇甫政咋咋呼呼耍着酒疯,汝飘一个人实在伺候不来,又连忙唤了几个小厮婢女来稳住皇甫政,然后带着贴身婢女离开殿门。
婢女跟随在汝飘身后,奇怪极了,自家主子深得二皇子的宠爱,这种时候应该在旁伺候才是,怎么就离开了?婢女忍不住的好奇心,问道:“夫人,夫人,您这是要去哪里呀?殿下那边怎么办?”
“咱们去找二皇妃,殿下不是吵着要见她么。”汝飘头也不回的道。
“去找她?”婢女一想起二皇妃那长在头顶的嘴脸,很是不喜,她嘟囔道:“那也用不着咱们亲自去吧,派个人来请就是了。夫人您去了少不得她的冷嘲热讽,受了气该如何是好?”
“没关系啊,反正是殿下想见她。”汝飘轻笑着说道,只是她翘起的嘴角不带有一丝温度。
皇甫政遵守礼教,绝对不会做出宠妾灭妻之事,就算他再不待见陈玉春,但表面上该有的体面一样都不会少,这让汝飘很难动作,现在不正是是个好机会,去亲自去见一趟陈玉春,在她耳边好好的敲打敲打,让她与皇甫政之间的关系一触即发,传到皇帝耳朵里,皇甫政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没过多久,汝飘就来到陈玉春所在的院子,如今院子里萧索极了,漆烟一片,没有人掌灯,在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嬷嬷们,都在任侧妃的默许下,去别处偷懒,这一踏进院子,一点人气都没有,随着汝飘而来的女婢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了,“这里……这里怎么想鬼屋似的,夫人……咱们……咱们还是别进去了……”
汝飘可管不得那么多,她提着灯笼,朝里面走去。
汝飘对正妃的寝院布局十分了解,这完全托陈玉春的福,这位正妃可没少皇甫政的侧妃姬妾们去她那里请安立规矩,所以这就熟门熟路了,汝飘直接来到了陈玉春的寝室前。
汝飘站在门口,敲了敲房门,声音不大不小的道:“二皇妃殿下,二皇妃殿下,你睡着了吗?我是汝飘啊。”
屋里一片寂静,没有一点声音。
汝飘以为陈玉春睡得死,于是再度敲门,“二皇妃殿下……,二……”
由于这次敲门用力过猛,汝飘居然将门敲开了,门与门之间出现了一道缝隙。
这事身后一阵微风拂过,汝飘身后的婢女闻到一股淡淡的臭气,婢女以为是错觉,然后又深吸了两股气,臭味越发的明显,像是死耗子腐烂的味道。
还不等婢女反应过来,她面前的主人汝飘已经伸手将寝室的门打开,然后提着灯笼照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身是血的女子,女子的双手扒在前方,指甲已经破破烂烂,十根手指全都是血,女子侧着脑袋,趴在地上,干枯的发丝遮住脸,却遮不住她死不瞑目的凸出的双眸,女子的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血道,那隐隐约约的臭气,正是这具尸体发出的!
在夜晚灯笼的照射之下,婢女见到此等恐怖之装,惊吓得大声尖叫,“啊――――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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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一个平静的下午,郭贵妃出宫,携二皇子皇甫政一起来到陈府登门拜访,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顶大红色的轿子,这轿子看上去华丽至极,厚厚的轿帘掩盖着,在温暖的春天乘坐这轿子会显得十分怪异,因为过于闷热而不透气。从二皇子府一路抬到丞相府,抬进了丞相府的红漆大门,甚至抬到了接待客人的正厅里。
轿子落下,不一会陈瑾儒与老夫人,长房的陈季修与郭氏前来正厅,除了郭氏的眼神闪烁不定外,其余人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老夫人与郭贵妃的感情是很不错的,老夫人连忙打破僵局,陪笑着脸问道:“郭贵妃,您这出宫大驾光临我们陈府,不知是有何事?玉春没跟着您一起来?”
一听到陈玉春,郭贵妃就全身来气,她冷笑道:“呵呵,本宫这好儿媳正在轿子里坐着呢,她身子娇贵,本宫动弹不得,老夫人您想见孙女,自己去请呗。”
老夫人被郭贵妃这么阴阳怪气的一顿说,以为是陈玉春又闹小脾气,引得郭贵妃与皇甫政不快了,她暗暗叹了口气,看来今日还得她来做个和事老,把事情压下去才可。
老夫人走到轿子前,轻声唤道:“玉春,玉春啊,你躲在轿子里做什么?”老夫人说着,走到轿帘前,伸手掀开轿帘,谁知看到的却是个双目怒睁,浑身是血,七窍流血,全身恶臭缠身的女子!
老夫人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何曾被这么吓过,见到此番场景,心脏都快跳了出来了,她双脚一软,差点倒在地上。虽然里面的人死样恐怖,但绝对是自己的宝贝孙女陈玉春没错!
老夫人往后退了两三步,被身后的郭氏扶住,郭氏狐疑的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颤抖得指着轿子里,眼睛直溜溜的盯着郭氏,恐惧的道:“玉春……玉春……”
陈季修见状,大着胆子走了过去,再度掀开轿帘,这次轿子里的景象被众人全都看见了,郭氏当场昏了过去,被老夫人掐人中穴才渐渐苏醒,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指着郭贵妃与皇甫政大骂道:“你们……你们……你们杀了我的女儿!”
郭贵妃像是听到一天大的笑话,她冷笑道:“到底是我们杀了你女儿,还是你亲手害死了她!你自己心里清楚!”
郭贵妃只觉得自己上辈子造了孽,才找了陈玉春这么一个儿媳!没头没脑,还自己丢尽颜面,被全皇宫的人耻笑!宝贝儿子生辰当日受辱,都与这个陈玉春脱不了干系,跑去找她算账,居然发现已经惨死在寝室了,汝飘悄悄的替陈玉春验尸,发现她死于五天前,死因因是堕胎药量过重,流血过多而亡,可是根据皇甫政所说,他已经半年没碰过陈玉春了,陈玉春上哪儿怀孕去?!还不是在外偷了汉子!
郭贵妃怒骂道:“瞧瞧你们陈家教的好女儿!背着丈夫偷汉子!怀上野种就堕胎?!堕得自己命都没了,回头怪本宫?!”
老夫人闻言,哪儿肯任由郭贵妃胡说,她大声说道:“贵妃娘娘!就算您是贵妃也不该如此诬陷一个人!您怎么能说玉春怀了野种?!您这……这岂不是告诉我们二皇子殿下他被戴了绿帽子?!”
“我的确被戴了绿帽子呢!”皇甫政咬牙切齿道:“我小半年没与陈玉春同床共枕,她跟谁去怀孕?!而且这件事情你们府中的郭夫人应该是知道的吧!”
皇甫政此话一说出口,众人齐刷刷的向郭氏看去,郭氏心虚的极了,她断断续续的道:“你……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郭夫人,您就算不承认我们也有证据,”此刻出面说话的人,正是替陈玉春验尸的汝飘,她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帕子,将帕子打开,里面是些药渣的残留物,汝飘清楚的说道:“锦帕里的东西是我在二皇妃寝院里的小厨房中找到的,这是堕胎药的药渣,这几个月二皇妃足不出户,包括她身边的比较亲近的婢女也没有出门,所以她不可能买到堕胎药,根据二皇子府的出入记录,在二皇妃死亡的那个白天,有陈府的人来到府中,给二皇妃送来一些补品,想必这堕胎药就是藏在补品里的吧。”
汝飘猜测的完全正确,可郭氏硬着头皮否认到底,她道:“没有!没有这回事,我完全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刚才也说了,玉春与她的婢女们没有离开皇子府,我怎么知道她想要堕胎药?!”
皇甫政冷声道:“我记得三月初五桃花宴会,陈玉春厚着脸皮硬要跟着来,想必就是为了向你这个母亲求救的吧!”
“我……我……”此时郭氏哑口无言,实在不好再辩驳些什么了。
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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