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惊,接过古画,在大排档昏暗的灯光下展开,古画皱巴巴,已经了黄,装裱得也十分简易,他看了一会儿,问,“您确定它是假的?”
“千真万确,”老人唉声叹气,“本来我也以为这是真的,拿去古玩市场想卖俩钱给老伴儿换肾,没想到所有人都说是假的,最多只肯给三百块,唉!”
康天真凑过去,“这画风格忒多变了,还没有落款,有点没头没脑啊。”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幅画上居然有三朝皇族的收藏印,”宋文渊指着那密密麻麻的印记,“这枚‘皇姊珍玩’是元朝祥哥剌吉大长公主的印章,还有这‘典礼纪察司印’,代表着明朝洪武年间皇室的收藏,清朝皇帝的收藏印就更多了,光乾隆五玺就铃了个遍……”
“画是一幅好画,可惜造得忒假了,”康天真盖棺定论,“这个造假者为什么不去画原创呢,你看他多种风格信手拈来,单看这一抹云烟,妥妥的就是黄公望啊,真是可惜……”
宋文渊沉思片刻,目光在老人和古画之间逡巡,认真地问,“老伯,您看上去并不像是喜爱收藏的样子,请问这幅画是从哪儿来的?”
“这要说到我的父亲,”老人喝了一口酒,微眯起眼睛慢慢回忆,“我家三代血贫农,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我父亲当年打倒封资修的时候可也是个积极分子,当时村里有个人,解放前是在镇上开洋行的,被打倒的时候为了活命,将这幅画送给了我的父亲。”
康天真听得入神,“然后你父亲就放了他?”
“哪儿能呢,”老人摇头唏嘘,“喝人血的大资本家哪能说放就放,后来就在村口给打死了。”
“……”没想到竟会听到这样一个故事,康天真咬着嘴唇有些难以接受。
宋文渊揉揉他的头,对老人道,“这幅画确实不真,不过却是一幅值得收藏的好画,也真是巧了,我和这位朋友都是喜爱古董的人,老伯,这幅画就当我用刚才那些钱买下来,您看怎样?”
方才康天真那一把,抓了至少有三千块钱,买这幅风格古怪的假画只多不少。
老人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减少自己的心理压力,忙不迭答应下来,“好,好,太好了,你们两个小伙子可都是天大的好人啊。”
宋文渊请老人吃过宵夜,顺手帮他打了一辆出租车送去医院,和康天真沿着夜晚的街道慢慢走着。
康天真纵然博览群书,却并没有听过多少有关那个时代的故事,一时有些情绪低落,宋文渊笑道,“别往心里去,你要是多下乡走两趟,这样的故事每天都会听到一两个,真真假假都做不得准的。”
“这个老伯没有必要编故事骗我们,他讲的肯定是真的,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这么不尊重生命呢,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康天真垂着脑袋,从正面看,只能看到头顶一个小旋。
宋文渊突然很想抱一抱他,紧紧攥了下拳头,还是克制住了,他轻声道,“所幸的是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不会再重演了。”
“嗯,”康天真闷闷地应了一声,抬起头来,“渊渊,你的胸膛借我用用呗。”
“……什么?”宋文渊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觉得一个温热的身体钻进了怀里,心脏倏地跳漏了一拍。
康天真跟树袋熊一样死死抱住宋文渊,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前,哼唧着蹭了两下。
宋文渊瞬间就硬了,他双手僵硬地虚拢住他的后背,下半身尴尬地往后撤了几寸,大气都不敢喘了。
康天真却浑然不觉,埋在他的胸口贪婪地深吸一口气,放开他,拍拍他结实的胸膛,由衷地赞美,“你育得真好。”
“……”宋文渊觉得空荡荡的怀抱更难过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谢谢啊。”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康天真满脸深思,看着宋文渊的眼睛,“我觉得你的身体特别吸引我,可我明明不是gay啊。”
第24章 古怪的假画-->>(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