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理拉着儿孙亦是灰溜溜地离去。
诺大的正厅,只剩墨逸一人。他走到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了。又随手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仇桑自大门而来,“大公子,事情已办妥。”此事自是送闵津回昌城之事。
“嗯。你再去查下三公子与哪些人来往。”
“是。”
“以你之力,怕是会早一日回来才是。”墨逸侧着头,意有所指的望着仇桑。
仇桑顿时窘迫起来,那事要如此说呢?
“好了,我明白,你只处理好,不与墨家惹事便是。”待仇桑走到门口时,他又说道:“若是定了,就娶了吧,优柔寡断只会坏了大好姻缘。”
仇桑不作回答,径直出了门。他倒是想娶来着,只是她提出的条件,实在难以接受。
呛水镇。
闵宗海看着信件,心里百味陈杂。窦仁于他有救命之恩,亦有推心置腹之义,此事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帮他。可是,那里有墨家,有她。他若去了,见了他们又以何自居?
赵显劝道:“海哥,太子不可得罪。如今形势不明,太子是正统,忠于他,谁也说不了咱的错处。若是得罪了他,我们好不容易建起木材行大业将毁于一旦。”这些年,闵宗海带着四个兄弟将木材行开在河远州莱镇,江宁府呛水镇,芜湖城,卞临府山垂城四地。四个兄弟各守一地,因窦仁的关系,闵宗海不便定在一处,只哪里有事,他再去即可。前几日,他收到窦仁的信,才起身自山垂城而来。窦仁让他去宁兴城见一人,暂接管宁兴城中太子的产业。
当初初到芜湖城时,不识规矩,擅自上门贩卖木材,不知已得罪当地最大的木材帮任一刀。任一刀以帮规要处置闵宗海,无权无势的他差点要魂断当场。幸好曾有同路之缘的窦仁路过此地,强行救下他,又助他在芜湖打拼,夺下木材帮帮主之位后,又毅然离去。
在这段同舟共济的日子,闵宗海早已将他视为知已。不想在他离去之时,留下一封信。他才得知,窦仁竟是太子启蒙老师,官至太子太傅。于窦仁,他有着不得不报的救命之恩,无法舍弃的患难之谊。在他犹豫不决之时,糊里糊涂地便成了太子之人。如今,回不了头,前方的路在哪里,亦是看不清。
他摇摇头,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宁兴城内,望江楼。
闵宗海依着信上的地址,去了三楼的尾厢房。推开门,一男子正面朝窗外。那男子听到开门声,亦是回过头来。
闵宗海一愣,竟是墨家三公子墨绥!
墨绥笑道:“阁下是?”
“在下闵修奎,窦大人遣在下来会一会墨三公子,顺便问一句,事情办得如何了?”
墨绥做了个请的动作,“咱们坐下再说。”
二人坐定后,墨绥与二人分别斟了酒,他举起酒杯,道:“咱们初次见面,却一见如故,先干一杯,望日后和睦。”
闵宗海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闵兄豪爽。不瞒闵兄,事情有些棘手,不过我会尽快拿下,还请闵兄在窦大人跟前说下情。”
“不知墨三公子如何拿下?”
墨绥会心一笑,慢慢道:“这个嘛,我自有把握,到时分了家,定给窦大人及闵兄一个满意的答复。”
分家?太子想散了墨家势力?
闵宗海不作他事,一个抱拳礼后,起身离去。
墨家商行。
君好一脸幽怨地数落着:“你们也不够朋友了,自个儿出去玩,也不带上我。你们可知晓,当我来商行,你们不在,去墨家,你不在,去静忧居,你也不在。那时我心里有多伤心,你知晓么?”他一会儿指着墨逸,一会儿指着崖儿,一人在那儿说着,即使无人答理他,他也讲得欢实。“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们就这样对我。哎,以后再出来,不知是何时了。若我想你们了,怎么办?若你们想我了,又怎么办?不如这样,我们画一套符号,作为我们联络的暗号,如何?”
崖儿抬起头来,这厮还知晓通信密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