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意赶紧照办。
一夜无话。
郎意愁的不曾合眼,董清妩亦为华娘思虑良多,只郎华娘一夜好眠,无梦到天亮。
杭州多水道,有一条京杭大运河能直通京城。
清晨,水面雾气朦胧,一条楼船不急不慢的往前行驶。
天际,晨光熹微。
船上,一间室内,青纱帐幔层层垂落,为床榻上所躺之人挡去了逐渐刺眼的阳光。
高几上,玉山香炉里飘出袅袅紫烟,香味儿浓淡适宜,可助眠。
尤凤仙端着紫粳米粥站在门外,耳朵贴着门缝听了听,不敢惊扰,悄悄退后。
一只黑鹰在楼船上头盘旋,黄笼站在甲板上,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一声长哨,黑鹰便落了下来,正落在黄笼抬起的胳膊上。
尤凤仙不知何时走到了近前,喜道:“这是大爷的黑鹰,莫不是大爷来了?”
黄笼点头,抚摸着鹰头,也笑道:“大爷的船应该就在前头不远。”
“哎呦,我的亲娘嗳,大爷来了,我可就不怕那农女追上来了。我得赶紧告诉小侯爷去。”
室内,宁静远虽躺在锦被绮丛中,却是一夜没睡,把一对明眸熬的眼底青乌。
他心里一面得意,终于反羞辱了郎华娘一回,心里舒坦了点;一面又担心焦虑,怕郎华娘哭鼻子,昨夜到底是新婚洞房,他这个新郎却跑了,对新娘来说,这个打击不可谓不大,心念弱一弱的,轻生的都有。
他还怕郎华娘就此恨上他,若她不来京找他怎么办。
不知怎的,只要一想到郎华娘哭,他这心里就如油煎似的,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时,他多次有下令回航的冲动,但都被他生生抑制住了。
郎华娘那臭女人,必须得给她个教训,如此才能让她知道知道,何为以夫为天,才能降降她的狂傲气焰。
宁静远“嚯”的坐了起来,咕哝道:“臭女人那么强悍,谁哭鼻子,我也不信她会哭鼻子。”
听着室内有了动静,外头的尤凤仙便道:“小侯爷醒了没有,奴婢进来伺候了?”
“进来。”宁静远道。
“哎呦,小侯爷您的眼睛怎么了,可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尤凤仙大为吃惊。
宁静远摆手,“无碍。”
懒懒的往翠竹引枕上一靠,宁静远状似不在意的问,“没人追上来?”
“没有,小侯爷您放心。奴婢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大爷来了。”尤凤仙激动的道:“咱们再也不怕那农女纠缠。”
“大哥来了?”宁静远也很是高兴。
“是呢,奴婢瞧见大爷的黑鹰了。”
邬家村。
望着满院子的杯盘狼藉,坐在板凳上的郎意一阵阵的唉声叹气。
打从知道人家是小侯爷,他心里就突突着不安,果然是有事发生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鸳鸯佩,玉质油润光滑,不知多少年月了,流苏穗子都让他摸褪了颜色。
“阿爹,你起这么早啊。”
郎意赶紧抹了一下眼,把玉佩藏到怀里,起身,垂着眼,侧着身遮掩红了的眼眶,憨笑道:“啊,阿爹睡不着。饿了吧,阿爹去给你做早饭。”
郎华娘又怎会看不见,但她想着,做父亲的总爱惜自己在女儿跟前的脸面,他哭了,肯定是不想让女儿瞧见笑话的,便佯作不知,嬉笑撒娇道:“阿爹,今儿还要吃包子,不要生姜沫。”
“嗳,阿爹给你做去。”郎意笑道。
又把清水舀到木盆里,端她跟前放着,叮嘱道:“快把脸洗了。”
“哦。”
董清妩昨夜没走,和郎华娘一炕睡的,见他们父女二人如此温馨场景,便是心生羡慕。
“清妩,快来洗脸。”郎华娘招呼道。
“好。”她在心里想道:郎伯父是个温柔贤惠的好爹,举世不知能有几个,却是让华娘摊上了,也是她的幸运。但凡换一个强势自私,以子女为所有物,任意支配的爹,依华娘的脾性,定然要反,一个孝字压下来,华娘必将成为众矢之的,世所不容了。
两个时辰后,三人坐下来。
董清妩便问道:“华娘,你有何打算?”
郎华娘道:“自然是入京寻夫啊。他一跑了之,我生气了。”关键是昨夜洞房花烛,竟然没吃上肉,殊为不开心。
“我倒是想和你一起回京,尽我绵薄之力,助你一助,奈何我家里是那种情况,一时半会儿我也不能撒手就走。”董清妩略忧。
“你不必为我忧心,我有何可忧心的呢,左不过我想睡他,又不是非要嫁到他家去不可,呐,清妩,你能想象得到我去给那什么公主侯爷的晨昏定省,蹲身行礼吗?”
董清妩略想了想那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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