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一旁伺候的嬷嬷惊呼一声，伸出手在沉夫人背后轻拍，“大小姐真是年纪大了，留不住了，”愤怒将她的眉毛全部拧在了一起，她说话也是毫不留情面，矛头直指沉荼，“如今竟敢如此待夫人了！”说着说着眼泪就滚了下来，她轻柔的给沉夫人顺气，“夫人莫要气坏了身子。”
“我，咳、咳咳――”
“娘！”胡乱地将脸上的眼泪抹掉，沉荼飞快地站起身想要上前。
“跪下！”沉夫人总算缓过来一口气，“我还没让你起来！”艰难的扶着嬷嬷的手起身，她自嘲地笑，“活得轻松的人这一生并没太多为何。我没那么多为何，我也不希望你有太多的为何。”紧紧的攥着秦嬷嬷的手，她微微闭上了眼，“秦嬷嬷，回房吧。”
“娘！”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叫，沉夫人停下了脚步，秦嬷嬷轻轻的拭去她脸颊滑落的泪水，就听见她疲惫的声音说，“走吧。”
沉荼跪了很久，久到太阳下山，久到天空由蓝色变成铅灰色，久到云层开始洒下密集的细雨。
丫环将伞轻轻地靠在门旁，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食盒，见还热着，她松了一口气。
“大小姐？”她弓着背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我给你送吃的来啦。”双手紧紧地抱着食盒，她跪坐在沉荼身边，将饭菜从食盒里面拿出来，一边絮絮叨叨，“这都是夫人让我送来的呢，你看看这些，都是大小姐喜欢吃的呢。夫人她啊……”
她说了很多话，多得她口舌干。可是沉荼依旧毫无知觉地跪在地上，丫环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她丢开手里的碗筷，蹲起身来伸手环住沉荼，想要将她抱起来，沉荼却毫无反应。丫环承受不起两个人的重量，双双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大小姐，大小姐，”她痛哭流涕，双手紧紧抱着沉荼，“你别吓我，大小姐……”
调皮的孩童们踩着水“哒哒哒”地一路打闹，出快活的笑声。进京赶考的书生满不在意地擦去脸上的雨水，看着眼前嬉戏玩闹的孩童，也跟着笑起来。
雨水顺着瓦片流下，滴滴答答的打在屋檐下的盆内。
大小姐，你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