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的语气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头问我:“那你说怎么回事?”
说完这话可能又觉得不太好意思,低下头来解释:“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我确实喝断片儿了,什么都不记得,甄露露回来说给我听,说的也是乱七八糟,她那天也喝多了,记的也不太准。”
大约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我那人见人爱的好脾气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变成了一个没有忍耐力、零耐心、一点儿小事都会炸毛的喷火龙。
我攥着拳头,气愤的骂他:“你打量着蒙我呢?姑奶奶不要命的喝啤酒那会儿,你他娘的还在广场边上摆摊卖字呢。这世界上压根就不存在喝断片儿,无非就是死不认账而已。要真断片,白酒得来上它二斤。你就那几瓶啤酒,说醉了我信,所以你做那些破事儿、说那些破话,我都不往心里去。现在借着一句醉了,倒反咬一口是吧?”
他愣住,两片嘴唇颤了颤,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我接着骂:“你要是真得了脑癌,这么点事儿都记不清楚,那我就告诉告诉你。
我男朋友揍你,是因为你来吻我。我下决心辞职,是因为你看不起我男朋友穷。
谁稀罕你那两个破钱,我天天加班加点儿给你干活,屁都没放一个过,现在你跟我说的这是人话吗?就你这种人,你这个公司倒闭是迟早的事儿!”
末了,我转身要走,寻思着不就是两千多块钱,老娘不要了也不受你的气。但是又想想,这岂不是便宜了这龟儿子?
于是我又回头补充道:“公司人员离职都要什么手续?我绝对配合,跑多少趟都行。两千七百块钱,你一毛都别想少了我的。”
他没再说话,我也不想再去看他是什么表情。
出了公司大门,我委屈的哽咽起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委屈的什么,按理说我把别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应该是邵浩博坐在教室里委委屈屈的难过才对。
我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想赶紧回家睡觉。
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我以为是苗亦霖。
却是邵浩博。
“离职申请单我帮你填,十五号来拿工资和离职证明就行。另外我慢性酒精过敏,真的会喝断片儿。”
我看完并没有安慰,反而眼泪更加汹涌了一些。这时候如果苗亦霖能在我身边该有多少,我肯定会把他的白t恤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想到苗亦霖,心情还是平复一些。我抹了抹脸上乱七八糟的眼泪,往窗外去看看街上来来回回穿梭的车流。
在一个路口红灯的地方,我一眼就看见对面位的那辆。不是我眼睛多好,而是这样一辆出挑的跑车,我这辈子就见过那一辆,想认不出来都很难。
我想起来,那两个小朋友的话:“乔老师的男朋友,每天都开车来接她。”、“笨蛋,那是乐乐的爸爸来接乐乐。”
我以为一波已平。原来可能是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