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冷静的他,眼里顿时闪过三分慌乱,七分酸楚:“师父,我跟师妹的距离,一直保持地很好……”
“难为你了!我知道你喜欢她,阿素也对你有情……你学医救人,还承了我的衣钵,说到底还是为了阿素的病。”师父眼里有了泪光,“你明明想做个云游四方的逍遥散客,却因她有了牵绊。”
“师父您别这样说。就这样就好……只要她还在我身边,即使一辈子只能当她师兄,只要能找到根治的方法,我别无所求。”他的袖子大而长,掩住了里面颤抖的手。
“你能这么想就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以后,你们的以后,一定能如意的。”
6渐风耳畔似乎还回荡着师父这句话,他静静看着阿素,回想起从前她全身痉挛,痛地连哭喊都不出声,他紧将她抱在怀里,恨不得替她受过的情景。
她的病连师父也束手无策,那是从娘胎里带出的隐疾,没有根治的药,只能靠云息丸续命。从记事起,他看着她被音姨抱进师父特制的药浴缸里,听着她被药气折磨地捂住嘴低声哭泣,他在门外听着一样肝肠寸断。
6年过去了,她成长成现在的亭亭玉立。那些他所奢求的,那些他想拥有的,在这样的朝夕相处下,早化作了日日夜夜里的一声声叹息。他听从师父建议,刻意保持着距离。又遍览群书,却只能根据上古医典,在云息丸里多添了几味药。
似察觉出了他的气息,阿素回身:“师兄?”
此刻她就俏生生地站在眼前,眼里都是熟悉的温柔。他只觉得一颗心像被刀子生生捅着,连呼吸都痛。在阿素转身的间隙,他迅变回原先那副淡漠的模样。
此刻阿素唤他,他并未抬头,语气是一贯的冰冷:“师妹,你要跟师父下山,先得好好了解蛊虫的基本知识。你在这好好学习,晚饭我会让水墨送来。”
阿素依旧抱着书,看着三米外的书架上现出的一角淡灰色衣袍一闪而过,接着是轻轻推门的声音。她只点了点头,心中的喜与疑,也被这短短又长长的三米距离给咽住了嘴。
她仰起头,看着前方。忽觉得脸上凉凉的,伸手摸去,是满满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