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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第149章 ·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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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世间少有了。

    这些都是别人所不知的,只有她这个幸运又不幸的做了当今皇后的人看得出、琢磨的透。

    所谓皇上宠爱她与慧贵妃,能给的又有什么?虚名,一点点因着儿子得到的权势。他的真心,她看不到,从来不能感受得到。

    慧贵妃眼皮子浅,也看不出这些,才沾沾自喜了那么多年。在她看来,那是蠢,也是福分。起码,人家还有高兴的时候,她没有一日是从心底绽放出笑颜。

    她知道,自己也好,儿女也好,若是不争取,永远会被元皇后母子踩在脚下。

    情意她是争不到的,别的呢?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做这所谓母仪天下的皇后又是何苦来?

    **

    静园遍植翠竹,只在后方有一个梅园。屋宇不似宫中建筑,倒一如寻常官宦家中一个雅致的小院儿。

    到了静园的月洞门外,皇后命随行宫人止步,独自走进去,目不斜视,只看着脚下。

    元皇后喜欢翠竹、荷花、凌寒梅花。那些又有几个女子不喜欢呢?独她矫情,处处彰显,没得叫人腻烦。

    皇后背着皇上来过这里几次,算是熟门熟路了。

    皇上这个人很奇怪。别人以示哀思的方式是保有着故人住处原貌,他不。元皇后去世两年之后,他命人将这里的一切物件儿封存入库,把居室大肆改动了一番,旧貌荡然无存。

    有两年他遇到了烦心事,便会来这里,不过喝茶,看经书。

    也是因着他这般与众不同,后宫嫔妃才会以为他已将元皇后忘了。其实,从来没有。

    他只是不想将痛处展现在人前,防着人随时往他心口上捅一刀。

    想想也是,要记得一个人,从来不需那些不知所谓的仪式。

    走到正屋门前,院中两名哑奴各司其职,没看到她一般。

    她推门而入。

    室内弥漫着淡淡檀香、书香味道,窗明几净。

    中间三间是打通的,贴墙林立着几个偌大的书架,角落里设有桌案、座椅、软榻、醉翁椅。东西两间分别为宴息室、茶水间。

    她停下脚步,侧耳聆听。

    有人步履轻缓地从宴息室走过来。

    是她熟悉的脚步声。

    她笑,自己并不知这笑是喜是悲,高兴还是失望。

    皇上一面看书一面趋近、经过她面前,“皇后来了?”语气随意,仿佛她只是来这里看看他。

    “是。”皇后行礼,“臣妾记挂着皇上。”

    皇上在书案前停下脚步,随手拈起一个书签,夹在书中,侧目看她,似笑非笑,“皇后是该记挂朕。”

    皇后打量着他。

    年逾五旬的男子,看起来只得四十出头的样子,有着一双目光深沉睿智的凤眼,年轻时是让后宫的女子皆倾心的俊逸男子。此刻,他穿着珠灰锦袍,腰间没有任何坠饰,是他觉着自在的宽袍大袖,身形不是特别挺拔了,却自有一番道骨仙风。

    这些年一心参禅,没有白费功夫。

    而近日比之往昔,他有不同之处。手上戴着一枚羊脂玉扳指。

    她视线锁住那个扳指,“皇上从来不喜这些身外物,今日却怎么――”

    皇上合上书,动作轻柔地放到案上,抬了抬手,“这是朕妻相赠,她要朕练习骑射时戴着。以往总是担心被闲杂人等乱碰,便从不佩戴。”

    皇后不由笑起来,“是该如此。”

    皇上问道:“外面闹得厉害,你怎么来了这里?”

    皇后凝视着他面容,没有想象中的病容,只是略略苍白一些。原本以为闹一场,他身子骨本就不济,熬不过这个冬日。此刻看起来,他怕是还有些年头要活,说不定,活得比她还久。她仍是笑,“外面乱,是因为皇上不见踪迹。臣妾来这里,自然是来请皇上出去做主。”

    皇上温声道:“如此看来,你还没到疯的地步。比朕预料得来早了一些。”

    “哦?皇上这话臣妾倒是听不懂了,臣妾为何要疯呢?”

    “先前便是没疯,也已没了章法,否则,怎么做得出投毒放火的傻事。”皇上面上一丝笑容都没有了,显得有些失望,“朕还是高看了你。”

    “皇上这样的说辞,足够臣妾死上百千次。”皇后对他扬了扬眉,“不如将臣妾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皇上有点儿意外,“在这儿?”

    皇后的笑容隐退,面色宛若冰凝,“是臣妾失言了,臣妾怎么能妄想脏了这地方。”

    皇上满意的一颔,“明白就好。”

    皇后眼中闪过寒芒。

    皇上唇角上翘,延逸出笑容,“也未到朕除掉你的时候。朕不急,你又急什么?杀一个人就能得清静的话,朕怕是已早死了多少回。”

    “皇上说的是,都要好生活着,静看云起云落。”让一个人死于非命很简单,让一个人背后的势力随之土崩瓦解却是不可能的,甚至于,会适得其反。

    所以,她命人投毒、放火只是想激怒他,使得他病情加重。真想要他的命,何须这般费周折。

    “你本意不是这打算。”皇上从容落座,“你想激怒朕,让朕废掉你,这样一来,你与睿王的党羽便会以为朕和太子要大开杀戒,从而铁了心兴兵造反。而反过来,朕与太子若是忍气吞声,你便能心安几分,还会妄想熬到成为皇太后的那一日。可事情怎么会只有这两条路供朕抉择?”

    “妄想成为皇太后?”皇后品着这句话,顿了顿明白过来,“皇上至今日,幡然醒悟,不会再让继承大统的子嗣受你当年的苦。既然如此,因何还不下旨废掉臣妾?”

    “不过一句话的事,急什么。”皇上微笑,“日后朕也不会将你打入冷宫。你好生筹谋,没人要杀你,只看你有没有活下去的本事。”

    皇后着实意外,嘴角翕翕。

    皇上心情不错,竟对她解释道:“这样的局面,除去激进、忍耐,还有对峙。时候一到,短兵相接,胜负立现。”

    “这应该是袭朗或蒋修染的主意。”皇后讽刺一笑,“你们父子二人,得了两个名将辅佐,才敢铤而走险。”

    “铤而走险?”皇上目露讥嘲,“与其这样说,不如说朕念在一场缘分给你们几分体面。放眼天下,有谁能敌得过我朝这两名悍将联手作战?朕不想殃及百姓,也不想他们再因朝廷开杀戮,仅此而已。朕的意思是劝你智取,而非引战事。”

    “皇上果然是心怀天下心存悲悯的仁君。”皇后语气讥诮,说起了反话。

    “过誉了。”皇上摆一摆手,“退下。”

    皇后行礼退下。皇上住到了这里,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静园怕是遍地杀机,她不敢激怒他,不敢违逆他的意思,怕自己再也走不出去。

    出门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带上门,回身时瞥见一道身影,愣在了原地。

    她看到了袭朗。

    袭朗从厢房走出,身后跟着的哑奴捧着一摞卷宗。他并未穿官服,而是宫中侍卫打扮。看了她一眼,也没行礼,缓步离开,过了一会儿,身形没入竹林翠绿间。

    她若有所悟,面色又苍白了几分,回身冲进室内,问皇上:“袭少锋怎么会在这儿?!”

    皇上已在闭目养神,“自太后仙逝之后,朕常夜不安寝,担心一觉睡去再也无法醒来,近日尤甚,便在手里加了一支暗卫,少锋是统领。他从来不会辜负朕的期望,两相兼顾得甚好。朕十日前听了他的建议,搬到了这里,每夜睡得甚是安稳。”

    十日前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搬过来了,她一点儿都不知道。之前还以为,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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