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偏偏如同菜市场一般热闹。
这次傅家寿宴上生的枪战,很是波及到了一批人,之后傅家的保安和军警一同赶到,清理了现场之后,将所有因波及受伤的现场宾客、自家的保镖和在现场遭了无妄之灾的服务生全部送进了市人民医院。受到枪弹波及的宾客和服务生并不多,大多是因为人群的混乱造成了踩踏事故,从而受伤。无数伤患的家属在接到消息之后,急匆匆的往医院赶。
段媗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犹豫她还保持着清醒,便拒绝了医生通知家属的提议。段媗自己还沉浸在深深的恐惧之中,却并没有想要父母陪伴的意思。父母给不了她安全感,更帮不上她忙,与其通知段振兴与何佩兰过来,让他们跟着操心,倒不如她自己熬一熬。
反正,重生之后,她最会忍耐的,便是煎熬了。
段媗一个人坐在硕大的病房里打吊针,由于她当时离案现场最近,于是被迅赶到的傅家保镖安排到了特护病房。病房是一室一厅的结构,有独立的卫浴,除却满眼的白色和空气中隐约的消毒水气味,和普通的星级酒店也相差不大。在市人民医院爆满的现在,能给她安排个这样的好的房间,也不容易了。
段媗在枪战的时候,由于她一只缩得比较小,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只是后来特警从厕所窗口突破的时候,军靴恰好踩在她脚上,于是踩中了她的左脚脚踝。虽然没有骨折,但是她脚踝处却肿起了高高的一块,医生说至少要将养上半个月,才能恢复正常。
段媗起初想的事情多,身边也有人走来走去,倒是没有那样慌张,可是当人都走光了,留她一个在硕大的病房,她便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缩在被子里头,多少有些后悔自己之前逞强,没有让医生将父母叫过来。
段振兴和何佩兰即便给不了她安全感,至少可以让她知道身边有人,房子里头不至于这样冷清清的。段媗吊瓶打完之后,开着灯缩进被子里。开着灯她睡不好,但是不开灯她觉得一个人在黑暗中更为阴森。
那朵人头血花在她眼前绽放的场景,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回放。好在她今天受了惊吓,脑子也很疲惫,躺在床上,虽然还在害怕,却也迷迷糊糊的陷入了半睡半醒之间。
在梦中,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阴冷的卫生间里,旁边是手中持枪的歹徒,血迹、水流和不绝于耳的枪声、惨叫在她梦中真实的上演。段媗慌张的摇着头,挣扎着想要摆脱这样的梦境。那样真实的绝望在她心中回荡,让她想逃都无路可走。
没有人会保护她,没有人会挡在她身前,没有人会给予她丝毫的希冀与温暖,段媗像是回到了几小时前曾经经历过的场景,灵魂被切成了两半,一半就在自己体内,真实的感受着绝望中的绝望,一半漂浮在空中,看着懦弱无能的自己。
在那一刻,她甚至提不起求生的欲。望,只想永远躲在那个角落。如果有人会挡在她身前,她当然可以做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小女人,可是,在最危难的时刻,并没有!
“媗媗,媗媗……”盛崇坐在床边,寒冷的冬日,段媗额头上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她妩媚绝美的脸上充满着惊恐和慌张,两只白皙的手抓着被子握得死紧,眼角的泪水在不自知的时候顺着丝落入枕头中,在浅蓝色的枕布上落下斑斑点点的泪痕。
盛崇心疼到无以复加,他根本不敢去猜测她都经历了些什么。这是他放在心窝子上宠着的女人,却在他不在的时候,经历了别人一辈子都经历不到的磨难。她一个人在那样混乱的环境里,是不是害怕极了,觉得无路可躲,几乎要交待在那里了?
段媗感觉到有人在叫自己,却不知道那人是敌是友,猛然从梦中惊醒,看着入目之间是一大片苍白的病房。
“别怕都过去了,刚刚只是一个梦。”盛崇温柔却坚定的将段媗的手指从被子上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两手冰凉,盛崇将之握在自己手中,希望用自己身上的温度,暖化她冰凉的心房。
“盛崇,吓死我了。”段媗直到感觉到手中真实温暖的触感,才真正相信这人就在自己眼前。她颤抖着猛的搂住了盛崇的脖子,埋在他怀里。
直到这一刻,眼泪才肆无忌惮的落下来。如果说之前的眼泪,是因为恐惧,那么现在,便是因为委屈。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她才会因为委屈而哭。小时候她会在父母面前哭,因为长姐有漂亮的新裙子,弟弟有锃亮的新皮鞋,只有她,什么都没有。后来,慢慢的,她就不再哭泣了,不是因为变得麻木,不再为此伤心,而是因为心中清楚,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而如今,盛崇就是她可以肆意泄尽情哭泣的那个人,是她最最亲近的人。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无论他爱不爱她,对她而言,他都是她的男人,是她的依靠。他给过她最紧实的拥抱,也给过她最刻骨的疼痛,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沉溺,心却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沉浮。死前那一刻,她想的不是父母,不是她正在拓张的事业版图,而是他,是没能与他好好的告别。
“没事了,我在这里,我在,别怕。”盛崇温香软玉在怀,却生不去丝毫遐想的情丝,他身上的大衣还带着午夜的凉意,怀中的人却扑在他胸前哭泣战栗。
盛崇一手搂着人,一手解开扣子,粗鲁的昂贵的貂裘和西装都扔在地上,此刻他已经无暇顾及所谓的优雅,唯一值得被温柔对待的,便是他怀中的珍宝。盛崇穿着白色的衬衫,领带被他扔到了床下,两人的体温隔着饱饱的两层棉布相互接触,让人有一种温暖而安全的感觉。
段媗勾着男人的脖子不肯松手,她今晚确实被吓坏了,此刻便展现出一种难得的脆弱。
“宝贝,我去关灯好不好?”盛崇看着一只勾着自己脖子死不松手的考拉,轻轻摸了摸她柔顺的头。段媗是个多么坚强倔强的女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可是,如今却吓得躲在他怀里连手都不敢松,这让他感到既愤怒又心酸。为了事业,他们不得不分隔两地,可是如果连自己心爱的人出了什么事,都无法迅施以援手,那还要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钱买得到一切,但是买不回生命与时光。
听到盛崇的话,段媗摇头,也不管此刻的行为是不是太过任性,这一刻,她只想随心而行。
“不关灯你睡不好的。”盛崇轻声哄她。
段媗依旧摇头。
“真是拿你没办法。”盛崇的声音宠溺又无奈,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段暄整个儿抱了起来,一手扶着她有些单薄的后背,一手勾着她小腿的腿弯,下了床走到进门处。
“喏,关灯吧。”盛崇柔声道。
段媗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搂着她的人给她的安全感,过了心中的恐惧。她一手勾着盛崇的脖子,另一只手,轻轻的按下了卧室的灯。
浓重的黑暗降临,段媗觉得那种熟悉的惊慌和恐惧感又回来了。
“别怕,我抱着你呢。外头我都安排好了,有人守着我们,谁都进不来的。”盛崇摸着黑,抱着段媗原路返回床上,其间差点儿撞到椅子。
两个人好不容易滚到床上,段媗身上穿的是医院的蓝白条病号装,她被裹在这衣服里头,显得衣服空荡荡的。盛崇却正好相反,他的两片胸肌让衬衫显得格外的饱满,身上的温度让段媗无比的熟悉。
盛崇将衬衫的扣子给解开来,温热结实的胸膛紧贴着段媗。此刻的他,心中升腾不起丝毫的欲念,只想给怀中的人更多的温暖,抚慰她受到伤害的心灵。
“盛崇,我真的差一点,就以为自己要交待在那里了。”段媗在黑暗中,嗅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才能感觉到安全感逐渐回笼。
如今想起来,当初生车祸的时候,她受的伤远比现在更重,却并不觉得有任何的恐惧。据说很多人生车祸之后,都会对开车产生潜意识的抗拒感,可是,她并没有。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在他身边总是安全的,无论生什么事情,他都能妥善的解决。
回想起她两世人生,在最危难的时候,确实都不是在他身边。前世车祸,他在新加坡出差,而这次,他在相隔千里的另一座城市。唯一的不同是,这一世,他还能长途奔袭,到这里来见她一面,细细的安慰她。但是前世,恐怕他只来得及回来给她办丧事了。她的葬礼,一定会格外的恢弘盛大,可是,却不知那个人,有没有为她落下一滴男儿泪。
这是段媗在重生四年之后,第一次开始想象,上一世她去世后的场景。
盛崇躺在床上,将段媗整个儿抱在怀里,她丰满的地方手感总是很好,身上却没几两肉,如今在他怀里,更是缩成小小的一团,脆弱又可怜。盛崇从来都不喜欢这样只会躲在男人怀里颤抖的女人,可是对于此刻的段媗,他却只有满心的怜惜,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她的背,缓解她的情绪。
“盛崇,如果我真的……”
话还没说完,盛崇已经在黑暗之中精准的找到了她的位置,凑头吻了上去。过了很久,绵长的吻结束,男人才温柔的告诉她:“别说,睡吧。都过去了,不会再生这样的事情。”
段媗未曾说完的
第三十四章 、长途奔袭,只为见到你-->>(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