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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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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绯云其实也不忍心再说下去,这个故事,太过凄惨了,好好的少年郎,被恶人逼迫到如此地步,真的很残人,比杀了他,更残忍。

    说实话,绯云很同情邱林,但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然只要有仇恨,便将对方杀死,还要法律做什么?没有法律,这个社会还不乱了套去?

    “邱林,我对你真的很痛心,我也不想再继续下说下去,可是,我是刑部的公差,办案,并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是我的职责。”

    邱林漂亮的眼里浮出泪意,好看得如同一汪清泉,柔美如浸水的珍珠。

    绯云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不该同情罪犯,更不该让私人感情影自己的判断与情绪,稍稍平复之后,又道:“原本,我也没想到,你是为了保护某人,而最后痛下杀心的,因为许森房里的一件衣服,让我起了疑心。”

    “许森与周棋都是官家子弟,所以,不会穿葛布衣服,你当然也会穿,但是,那件衣服的大小却不是你的,是另外一个人的,那个人就是,秋桦。”

    “一件衣服虽然可疑,但让我更生疑的是你两次的不在场证据,第一次,便是和秋华与谢安在一起,谢安在出事之时,正拿着香瓜与你和秋华分享,当时你们几个吃完后,还剩下半个,你便留了下来,谢安和秋华两个离开了,你去把许森约了出来,请他吃香瓜,当然,这块香瓜里是下了毒的,许森吃过香瓜后,就被你迷倒,你恨他至深,堵上他的嘴,将她活刮,然后砍下他的头,再装进麻袋里。而整个过程,确实是你一个人所为,有个人,却为你撒了谎,说了伪证,原本你们申时就分开了,亥时才回,但秋华却说你与他申时就回去了。其实,秋桦一直在外在帮你放风,许森的尸体也是你与秋华一起运回院子里的。至于谢安,他之所以也在亥时才回,其实是为了引开守门人,让你们方便进去,而他一直不愿意将你们两个供出的原因,也是为了保护秋桦,许安与秋桦同住一室,对秋桦有好感,如兄长一样,一直关心爱护着他。

    所以,就有了后面的,你们两个都有不在场证据,反而谢安没有,而那只狼狗,也确实是谢安家的,也是谢安亲手杀死,扔在后山山洞里的,那个山洞,正是许森平日兽性大时,凌虐你的地方,所以,你很容易将他诱过去。”

    “不,不关小枫的事,你没有证据,这一切,便是你臆测的,真的不关小枫的事。”邱森撕吼着,眼泪双流,如疯了一样向绯云爬撞去。

    绯云并不后退,眼神清亮地直视着他:“邱林,你还不知错吗?其实秋桦有谢安的保护,许森一直害不到他,但是,因你有了心里阴影,秋桦又如同块洁白的冰雪,干净无暇,你怕谢安也同许森一样,不安好心,所以,不想让秋桦和谢安在一起,你一遍又一遍地告诉秋桦,你能保护他,你不会让许森伤害他,也不会让周棋伤害他,于是,你杀许森给他看。

    秋桦很单纯,你只说要教谢许森,让他在外面等着,然后你迷晕许森,杀许森的过程你一直没让秋桦知道,不让他进来看,秋桦也就没进来,直到你把尸体装进袋子,秋桦才起了疑心,你却只说是狼狗,很快打消了秋桦的疑虑。

    后来,秋桦得知许森死了,想起那天帮你一起提回去的尸体,这才明白过来,但他也深爱着你这个哥哥,不愿意你暴露,就替你撒了谎,让你有不在场的证据。”

    邱林早就哭成了一团,他哀求道:“不错,你说的与事实相差无已,小枫真的不知情,他只是撒了个谎,他真的没有杀人。”

    “不错,杀许森,他确实只有掺与,并没有动手,也不知情,但是,周棋的死,他是要负责任的。”绯云无奈摇头的,中然残忍,她还是要继续下去。

    “周棋与许森是一路货色,你是回到许家后,才记起,许世会就是你娘赵小姐的仇人,当年,你们兄着就是从许家逃走的,许世会已经害得你家破人亡,而许森比他的父亲有过之无不及,你更恨透了许家,杀死许森后,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第二天就将周棋也杀死,并把尸体放在你母亲曾经居住过的院子里。

    至于尸体的腐烂程度和死亡时间为何比许森晚了两天,一,是你想迷惑办案人员的眼睛,好造成你不在场的时间,二嘛,则是你想陷害许世会,把线索和证据指向许世会的身上,果然,许世会被抓,你以为,大仇得报。”

    “哦,小云,你不是说,人死后,尸体上的尸斑可以判断死亡时间,我记得你当时做过尸检,确实证据周棋的死亡时间要比许森晚两天。如今又说是同一天,这是为何?”

    冷昱不解道。

    “这就是邱林高明的地方,他把周棋杀死之后,在他的尸体旁,放了冰块,延缓了周棋尸体腐烂度,从而让我判断伯误,如果不是当时总觉得那间屋子里的地湿软,我也不会注意这些。后来,想通秋桦和邱森之间的关系之后,才想到这一点。”

    “因为,同样的不在场证明不能让一个人做两次,秋桦为了保住邱林,去求本该流放在外,失散多年的大哥,秋枫,让秋枫对我说案那几天,刘益一直在书院书馆里。如此,既没有作案时间,又有不在场证明人,我们就很容易误会,就算想到与邱林有关,也很难找到证据。”

    听到此处,邱森的心理防线彻底漰溃了,他摊坐在地上,低声啜泣:“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大哥和小桦,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这时,秋枫和秋桦两人同时从堂外进来,邱林眼泪蒙蒙地看着那两个兄弟,一个虽无血缘,却是从小就疼爱他,照顾他的继兄,另一个,是同母异父的弟弟,是他蠢,他不该把兄弟也卷进来,不该啊。

    秋家两兄弟齐齐跪在堂前,现在,前两宗杀人案已经全部解开,他们两个虽然没有杀人,但都参与了,成了杀人犯的帮凶。

    “当然,婆婆也不是许太太杀的,而是你,这是你为了报复许太太而设的局,你想毁了许家,当然不可能会留当初打骂折磨你们母子三人最狠的许太太。

    周棋事后,你故意在婆婆的茶里下了慢性毒药,然后告诉婆婆,他死在你娘曾经住过的地方,婆婆听了肯定会去,然后,你也知道我们会在那边办案,看见婆婆的异样,肯定会询问,婆婆对早就对许世会恨之入骨,当然会将他的过去告之于你们,于是,你在婆婆跟我们说话时,暗暗通知许太太,许太太也是知道当年的许家丑事的,自然不愿意婆婆告于外人知道,以她的性子,肯定会去大吵大闹,并拖走婆婆,于是,你再赶过去,安慰婆婆,然后,婆婆就死在你的怀里了。

    不得不说,邱林,你是个天才,你的计划几乎天衣无缝,时间又拿捏的准确,又善于揣测人心,利用人心,让人很难现破绽。”

    说到这里,绯云喉干舌苦,又喝了一口茶,问邱林:“我说的,可与事实相符?”

    邱林垂下眸去,眼里滑过一丝不甘和愤恨。

    “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将坏人绳之以法,确将你这个复仇者抓了起来,让坏人逍遥法外?”绯云问道。

    “难道不是吗?许世父子,人面兽心,禽兽不如,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们这些衙门里的人,没一个将他捉拿,我父母枉死他的黑手,他却过得风声水起,享受荣华富贵,为什么?如果你们能早早就这种人渣抓起来,我们这些良民也不会受那么多苦,我继父,我娘,也不会枉死,我的哥哥也不会流放千里,受尽折磨,我弟弟也不用寄人篱下,受人白眼长大,而我,更不会受如此多的非人虐待,你们知道,许森他不是人,不是人啊,他与周棋两个,拿我当畜牲,我也是堂堂男子,我也是有尊严的,如果不是你们无能,不能将他这种人渣早点消灭,我又怎么会受那么多苦。

    谁说老天有眼,谁说人间自有公理在?老天他是瞎的,是瞎的,他只庇护坏人,恶人,对我这种可怜人,何尝有一点怜悯?何偿有一点护佑?既然,坏人得不到应有的制裁,我当然要自己动手,不然,任他们继续作恶,继续为非作歹吗?所以,就算被你们抓了,我会死,我也不认为我有什么错。

    只是不该连累了亲人。”

    邱林边哭,边看向秋枫和秋桦两个,秋枫递过帕子,哽声道:“小林,你太偏激了,当年,母亲并没有将许世会告,并不是不恨,只是想忘记过去,放下仇恨,重新开始,把你从许家送出去,也是希望你们好好的生活,不要被过去的仇恨蒙住眼,希望你能过得开心,顺意,唉,你辜负了母亲的送你离开时的一片心意啊,她用自己尊严,用自己的生命护卫了你,你却没有珍惜,如何对得起她的在天之灵啊。”

    秋桦则将邱林抱在怀里,哭道:“哥,别怕,小桦陪你一起死,上断头台,有小桦在,你不会寂寞。”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邱家的故事感动,叹息,可是,杀人偿命,犯了罪,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绯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因为案情真相大白,凶手归案伏法而开心,反而心情更加沉重了。

    “难道许世会和许太太又可以就此逍遥了吗?”有个衙役忍不住低声道。

    “当然不会,他们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一个略显苍老,却强劲有力的声音从堂外传来。

    绯云抬眼看去,竟是刑部尚书夏大人。

    “小云姑娘,你又立了大功,本官已经奏报朝庭,请三书省为你记功,下个月,就是刑部课考,如果你通过,便可以升一级,不再是仵作,而是司门司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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