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洞依旧不见天光,她心中拔凉一片,却尽量忍住喘气的渴望,亦为了不被他现。
可忽而她只觉腰间一轻,竟是他又抚上她颊,一口浑浊的空气再次渡入她唇。她暗自挣扎相拒,却丝毫使不出更多力气。
不……不……得了气的她心中惊惧异常,他亦是人,若没了空气,他会……
半昏半暗中只得见他似乎在对自己温笑。
她忽的鼻尖一酸。数日前她救下了他,今日他亦拼命要救下自己。这阴差阳错的生死关头,竟两次与他同渡。
脑海中却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但此番接连渡了两次气的他,行动已然开始略显迟缓吃力。虽是如此,他手中却依旧不曾停止划动。好在沉雪似受过训,看上去十分精于水事,自此替了他大半的力气,为他减了些许负担。
宋尔雅心中一滞,亦不停开始学着向后划动手掌。只心中默默求着佛祖,求他保佑他们再快些,再快些……
游至一处,沉雪忽然停下。
他转身沿着那壁,双手拨开沉沉水草。
头顶传来了渐亮的光线。
宋尔雅忽的想起,这宫中之湖正是因当年孝贤皇后爱水中赏月,便由皇上命数千工匠日夜深凿而出,自护城河引渠灌入而成,专供皇后登船游玩之用。
想起二人方才待她沉入湖底后便十分迅地游动起来,似是对地形十分熟稔的模样。宋尔雅不禁想起苏恪曾与她说起,他独自逃出皇宫至京郊别院探望苏慎之事……
脑中忽然充斥着震撼。孝贤皇后虽无奈早逝,却竟聪明至此,亦为她挚爱的儿子深谋远虑至此:于这深水之中,为他留下一条生死密道!
这个真相,竟叫她久久佩服不已。
水上传来焦急不已的人声,似是十分熟悉,却已实在辨不清是谁。她脑中又开始一片混沌,这一路向上奋力而游,她已然全无力气……
两个女子正在空无一人的岸旁焦急眺望,身后是一架轻便的马车。
一个是十五六岁模样,扎着丫鬟头髻,却唇红齿白;一个年过五旬,穿的亦是下人服侍,却精致不凡。其中年少女子正摇着那年长女子的手臂,眼中莹莹含泪道,“嬷嬷,一刻已到,王爷却还未回来,这要怎么办……”
话刚至此,忽的便听“哗啦”一声,岸边赫然钻出两个人影。
都是水里捞出来似的横空而出,却是一个孑然而立,另一个横抱美人。
锦绣两眼一直,飞身迎上,声泪俱下:“王妃!”
高嬷嬷横眉微紧,亦快步上前急道,“快,快让王妃上车!”
“我做到了……”她虚弱地由他打横抱住,双手颤抖地攀住他襟,惊喘之下抬眼望头顶那人,不禁喜极而泣。
“你做到了。”他淡然一笑,亦是胸口喘息连连。
他浑身墨皆湿,水珠顺着他额角一滴滴落下,落在她伸手摊开的玉掌中。
沉雪依旧一副少年仍稚的模样,却用着十分老成的目光研判地看着面前这位王妃。
方才一番水中逃命,王爷竟两次渡气与她。若说第一次是力有所余,那么这第二次分明是舍命相助。
可王爷分明身负国恨家仇。沉雪愈弄不懂他,为何竟为一个女子这般不知惜命。
而如今见他立在王妃身侧,眼神中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
相反,印象之中,他从未见过王爷对谁如此紧张。
宋尔雅抬眼朝他微微一笑,却自觉浑身冰凉刺骨。这一番消耗过后,体力便再也支撑不住。一阵头晕目眩,她掉入无边的黑暗。
“尔雅!”耳畔是心疼不已的痛呼,参杂着锦绣惊慌失措的大哭。
……
再醒来已然四周昏黑,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身下的褥子十分舒适,却不是她睡过的任何一张榻。这房间四周并无窗户,只有一盏灯,一扇门。
宋尔雅张了张口干舌燥的嘴,见床前正立着一处高大身影。
“你醒了。”
宋尔雅挣扎着起身,却现自己已被换上干净的中衣。
耳根一红,“这是何处?”
昏暗的灯光将苏恪的影子拖得老长。
“母后留下的京郊别院。”
宋尔雅微一迟疑,如她所想,他们此番竟在地下。
肖贵妃这番刻意难,虽是他们胜却一筹,可王府竟是回不去了……
“咳咳……”
他伸手将她扶住,却见她略显苍白的脸面色一变,挣扎着起身惊道:“王爷……凤簪!”
苏恪略一沉吟,自怀中掏出一物,置于不远处桌案上,“王妃将东西藏得太隐秘,本王一时竟寻不到,加之事情紧急,便匆匆入了宫。”
宋尔雅敛眉看定,桌案上已摆着一样东西,再加之他怀中这件,竟足以颠倒乾坤!
竟然是玉玺和虎符。
“新皇行登基大典之时,需以玉玺呈丞相,命人妥善收之,方能受百官之礼。苏谨没了此物,便只能是太子。”
苏恪沉声道:“父皇拟旨之时,将这个给了我。”
宋尔雅不禁心中一番思忖,道,“皇上此意,定是欲让王爷持玉玺及虎符,西赴梁州统帅全军,一来恰好与父亲哥哥联手,二来亦能受之庇
第47章 逃离-->>(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