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蔡文英看病的时候,在床头柜的抽屉里面看到了治脚气的药膏——一共有三盒,这种药膏应该是在医院里面开的,我给蔡文英看了几十年的病,她从来没有得过脚气,我怀疑那三盒药膏是霍鹏举用的;有一次,我在二进东厢房给蔡文英看病——那一次,她是真的病了,是洗澡的时候着了凉,得的是重感冒,烧的不能下床,所以,才让我进她的房间给她看病的——之前,她一直在一进候着我。那天晚上,我在蔡文英睡觉的房间里面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虽然,屋子里面点了檀香,但还是盖不住那股酒味,我知道,蔡文英从来不喝酒,那酒味是从哪里来的呢?会是什么人在蔡文英的房间里面喝酒呢?想来想去,只能是死了的霍鹏举。那霍鹏举整天窝在院子里面,厢房里面,如果再不喝点酒,会被憋死。我在给蔡文英开药方的时候,借着灯光,看到了一只男人的鞋子,是一只黑色的皮鞋——皮鞋在脚凳和床腿之间的夹缝里面。蔡文英已经守寡多年,她的屋子里面怎么会有男人的鞋子呢?如果年轻一点,守不住,偷个人,倒有点可能,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女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上面说的这些都是一些猜测。直到有一天。”李郎中突然停住了,因为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李郎中大喊一声:“谁啊?”
“爹,是我,我娘让我问您,还要不要开水呀?”
“不要,要的话,我会招呼你的——我不是说过了吗?没事别来打扰。”
“知道了。”
李郎中拎起水瓶,把同志们的茶杯填满了水,最后把自己的茶杯也倒满了水。
喝了几口水之后,李郎中接着道:“有一天夜里,谢家甸——谢老三——儿媳妇的头疼病突然又犯了。谢家派人到李家堡来请我跑一趟。在谢老三家忙乎了大半夜,离开谢家甸的时候,时间是凌晨四点多点钟的样子,回李家堡的时候,我抄近路,直接走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