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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生产,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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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道:“她总这么疯疯癫癫的也不是办法,万一哪天她清醒了又怎么办?”

    他也没想到,凤君华那年走火入魔居然被人控制神智不清而弑母。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如今她疯疯癫癫的都会自残,要是哪天好了,还指不定得怎么样呢。

    见云墨依旧不说话,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倒是…”他悠然顿住目光,死死的看着他,而后出手如电,就要来抓他的手。

    云墨轻飘飘的躲过,笑吟吟道:“大过年的,我没心情陪你练武。如果你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回去吧,青鸾待会儿醒来看不到我会害怕。”

    “云墨。”

    云裔在他背后低吼一声,身影一闪堵截了他的去路,面色沉怒的瞪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替她吸了梦相思?”

    好歹师出同门,虽然他对医术不是那么热衷,但也不差。一见云墨神色就有些不对。又想起凤君华体内的梦相思,他哪里还想不到其中关翘?

    梦相思无解。

    难怪,难怪凤君华被梦相思反噬还能好好的活着,原来是他,他用回无之力将凤君华体内的梦相思全都吸入了自己身体里。

    回无之力,不仅能救人于危难,还能将其他人身上任何毒吸入自己身体里,然后暂时压制。所以他中毒已经三个多月,却依旧看起来完好无损。

    哪那么容易?

    梦相思在凤君华体内远不如在云墨身体里毒性浓烈。

    凤君华之所以被梦相思反噬是因为她冤杀了玉无垠而痛悔懊恼在心,原本云墨替她吸了毒没什么,他又不愧对凤君华什么,不会被反噬。偏偏当初凤君华恨极玉无垠,在梦相思里加了自己的血。梦相思原本就是以情炼制,云墨中了梦相思,便是中了她的情毒。他越爱她就会越痛苦,甚至多看她一眼每触碰她一分,都会焚心裂骨的痛。

    当年玉无垠是怎么死的,无数双眼睛都亲眼见证。

    云裔根本无法想象,云墨在中了梦相思的情况下还日日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子笑得那样坦然无所谓,甚至还得包容承受她所有的无理取闹和打骂。

    他该有多痛?

    便是这样一想,他这个局外人都觉得那样的痛太过残忍。

    云墨是怎么做到的?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你会死的?”

    他忍不住低吼,不用查看他也知道,云墨只怕早已毒入心肺,便是忘情丹,也无法解毒了。

    苦苦隐瞒的秘密被拆穿,云墨也不试图掩饰。

    “总比她生不如死好。”

    云裔顿时一噎,看见他神情无波无澜,眼底一团漆黑看不到底,忽然便觉得心中哀凉。他甚至有些憎恨凤君华,炼制什么毒药不好,非要弄出这梦相思,而且毒死的还都是一心为她好的人。

    那女人就是个十足的祸害。

    “当初为什么不服下忘情丹?”他沉着脸怒道:“她就在你身边,只要你吃了忘情丹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她,对你们根本就没影响,为什么不解毒?”

    为什么放任梦相思渗透血脉之中无药可医?

    最后一句话他没说出口,那太过残忍,他说不出口。

    云墨没说话,那天的情况那么糟糕,她受了刺激当场就已经疯了。他若在那时吃了忘情丹,谁能保证他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她?就算把他们关在一个屋子里,他醒来后毫无悬念看见的第一个人绝对会是他。但他们都错估了梦相思的威力,弑母之罪和冤杀玉无垠的悔恨自责让她根本无法承受。几乎在她疯癫的刹那,梦相思便入了血脉之中。若非他第一时间将梦相思吸入自己体内,她会当场死亡。

    “我体内有她的往生之力。”

    也幸得她曾经对他用过往生之力,否者即便是回无之力,也无法将她体内的毒素全都转移到自己身体里。他体内残余着她的往生之力,她体内有他的往生之力,这世上只有他才能为她吸毒,只有他才能救她。

    那天晚上天色太黑,加上他为她吸完毒以后及时用内力压制,看起来只是真气消耗过多所致,所以即便是明月轩,也没现他已经身中梦相思。云裔之所以能看出来,是因为这段时间她狂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真气对他动手,他一面要照顾她还得一面兼顾她在狂的时候不要因真气错乱而走火入魔。

    长此以往消耗过多,精通药理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已经身中剧毒,再无回天之力了。

    云裔顿时一噎,怔怔的看着他,好半晌才喃喃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在这件事上,云墨比任何人都要坦然。

    “不要告诉父皇。”

    他担心父皇知道了以后会迁怒青鸾。

    任何时候,他都第一时间为她考虑。

    云裔无言以对了,只是复杂的看着他。

    云墨放在袖中的手指婆娑着一封信,犹豫着是否要交给他,最终还是放弃。

    时间本就不多,何必要将那些带血的一字一句空付信纸上?

    毁了也罢。

    指尖内力涌动,薄薄的信纸转瞬灰飞烟灭。

    他擦身而过,步入房间。

    直到房门关上,云裔依旧没回过神来。

    他怔怔的站着,忽然感觉手背冰凉,他抬头,现天空不知何时又开始下雪,纷纷扬扬落满枝头,敲打着窗扉。里面传来凤君华惊怕的叫声,随即是云墨轻柔的宽慰。即便如此,她那般疯癫痴狂崩溃绝望的哭声依旧不绝于耳,让人听着心中冷而凉。

    他没看见如今的凤君华是什么模样,但也能想象得到一个疯癫的女人如何的狼狈如何的不可理喻。云墨便是日日对着这样一个女人么?

    即便因她而命在旦夕,他还是义无返顾么?

    云裔想着,他倒真希望如果云墨死了,那凤君华就干脆跟他一起死也罢。

    两人情路如此坎坷,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偏偏天不遂人愿,又出现这等祸患。

    凤君华永远也跨不过这个坎儿,要么一直疯癫到死,要么清醒后自己寻死。

    云墨不肯服忘情丹,是因为他怕自己万一忘记她没人能制止她的疯狂吧?除了他,谁还会这样毫无理由的宠着她纵容她?

    可他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死了,凤君华一样活不了。

    脑海里忽然划过一个念头。

    忘情丹!

    他惊出一身冷汗来。

    莫非――

    他悠然抬头,看着紧闭的大门,眼神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以及浓浓悲哀和苍凉。

    情深如此,又奈何缘浅如厮?

    ……

    他抱着她,静静安睡,嘴角噙起淡淡笑容。

    我能解你的毒,却不能解你的痛,便只能陪着你,一起痛。

    他所承受的痛,哪及得上她十分之一?

    ……

    开年以后雪下得更大,云墨更不能让凤君华出门,大多时候她都是睡着,因为醒来后听见下雪声都会狂。她慢慢的知晓自己病了,并且病得很严重,她害怕自己疯的时候会伤害自己的孩子,所以干脆封闭自己,一天到晚除了必要的吃饭喝药上茅厕,几乎都是在床上渡过。

    云墨天天不离她身旁,他知晓这样长期下去,外面已经多少流言蜚语,他置之不理。

    云皇派人告诉他,让他送凤君华去雪山,被他以她怕冷为由拒绝了。

    雪山,雪山有她娘。她看见她娘的遗体只会更痛苦。更不能进宫,宫里那么多人。她不清醒的时候什么话都说,至今为止她疯癫的原因都被他封锁得死死的,这件事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她没将自己折磨死前就已经被天下人的唾沫给淹死了。

    东去春来,她已经怀孕八个多月,还有一个月就该临盆了,她也越的沉默寡言。许是云墨的精心照顾,她病的次数不如从前那般频繁,他也不用动不动就点她的睡穴。

    无论如何,不是自然睡眠,终究对身体不好。

    她很敏感,有几次现他脸色不对就揪着不放非要问出格结果来。

    梦相思在体内根深蒂固,他努力的压制,努力的控制伴随着接近她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

    没有人能深刻体会他有多痛,日日看着她,便是连呼吸都是痛的。但看不到她,他会更痛。

    爱是什么?爱是这世上有一个人让你伤让你痛让你生不如死,你却连忘记她都舍不得。

    是啊,舍不得。

    便是这样日复一日时时刻刻的痛着,他也甘之如饴。

    这一生他拥有得太多,所以老天爷看不过去了,非要夺走他最在乎的女人。他无法容忍看着她死去,便只能代替她。

    尽管结果是一样的,他们还是得分开。

    他想起好几年前,她趴在他怀里,那样担忧深情的说,以后再也不分开。他那般坚定的点头,他以为他可以留住她,他相信人定胜天,老天不让他们在一起,他便逆天而行。可他终究高估了自己,在生命面前,他终究还是太过懦弱。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天天流逝,尤其是接近她的时候,那种感觉越强烈,但他又克制不住的想拥她在怀,只有感受到她的温度,他才觉得人生不那么空虚寂寞。

    雪停了,她不再那么容易受刺激,但记忆却丢得更快。每天醒来后她都忘记他是谁,甚至经常忘记自己前一刻做了什么,即将要做什么。他天天给她将他们之间的经历,天天都把她当做刚出生的婴儿。

    边关的消息如雪花纷至,慕容于文的大军在攻向淮城的时候终于受到了阻碍。凰静芙之前连连受挫,原来她的底牌在淮城。

    十五万大军严阵以待,慕容于文前行终于遇到了阻碍。

    而开年以后,明月笙的大军也在克城遇到了东越大军横加阻拦,无法前行。

    三军对垒,形成了僵持阶段。

    明月殇依旧坐镇朝堂,仿佛已经对天下事漠不关心。

    一个月以后的某一天,凤君华刚用完午膳准备睡觉,忽然腹中绞痛,脸色惨白如雪。

    “好痛…”

    云墨一看见她神色,脸色立即变了。连忙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他知道她要生了。他虽然是大夫,但女人生孩子这种事到底不懂,所以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已经安排了几个有名的产婆住进了别院。凤君华一作,暗卫便自动去请产婆过来。

    产房重地,男人是不能呆的,但他没走,就守在床边。产婆没办法,只能由着他。

    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凤君华痛得满头大汗,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

    “云墨,我好痛…”

    他握着她的手,边给她擦汗边安慰她。

    “别怕,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推给她服了颗药丸,“青鸾,你可以的。”

    她如今是东越的太子妃,生产是大事,宫里自然会派人前来问候。凤含莺得到消息后就拉着云裔来到了别院,焦急的等在门外,听着里面凤君华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她顿时深有同感,不禁想起自己生云亭的时候,也是这般痛着。

    “啊…疼…”

    要说如果是以前,再疼凤君华也咬牙忍了。但如今她心智不全,就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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