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兼得了?”
凰静芙怒道:“住嘴!”
“殿下,您莫要再被这个卑鄙小人迷惑了啊。”副将苦口婆心道:“众所周知,他明月殇早就觊觎东越太子妃,至今未娶。他不过甜言蜜语哄骗于你为他所用,待我们出兵帮他铲除政敌以及情敌,到时候他再回头反咬一口,咱们金凰就岌岌可危了啊。”她说着甚至跪了下来,诚恳道:“堂堂一国东宫太子,觊觎他人之妻,非君子所为。又利用兄弟之婚使阴谋诡计除情敌,置亲妹于不顾,最后骗我金凰出兵,他坐收渔翁之利,是为不义。又用如此残忍手段残害百姓,是为不仁。如此不仁不义之徒,殿下切莫再被此宵小迷惑了啊,殿下!”
身后跪倒一大片士兵,齐声道:“请殿下下令,讨伐此恶贼,以慰我金凰民心。”
声音之大,几乎震破耳朵。
凰静芙眉间隐隐跳动,眼神里升起浓浓的愤怒和几分无力感。她看向明月殇,明月殇很淡定,他面上最初的那一丝波动之后,便没有了多大表情。若说有,便也只是冷然和淡淡讥嘲。
“静芙,你可信我?”
凰静芙很想说我相信你,但此刻三军相逼,她若说相信,便是弃金凰万民于不顾。若说不信,两人之中必定有隔阂,日后…
她忽然打了个寒颤,终于明白,云墨这一招,乃是诛心之计。为的,便是离间她和明月殇。
那个人,那个人…他惯会玩这些心机手段,早就该明白的,不是吗?
从母皇前几日突然醒来,便是为了今天,是吗?
云墨,你够狠。
她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
“全都给我闭嘴。”
一阵静默。
半晌后,苏文敏跪在地上,道:“殿下,如今最重要的,是解瘟疫之危。”
这算是一个台阶下,避免被迫和明月殇起正面冲突。可隔阂却已经种下,这件事势必要解决。但是为今之计,已别无他法。
“苏将军,你即刻带人随我去中城、帆城以及扬城解救百姓。此间事…”她咬牙,“与金凰再无关系。”
“殿下…”
副将抬头,“解救瘟疫不用全军出动…”她还想劝凰静芙捉拿明月殇,凰静芙还未怒声打断,那边又有将士慌忙而来,跪在地上道:“殿下,不好了,刚发现东越顺亲王驻军关外,说我们扣押东越太子,意图攻打我金凰。”
雪上加霜,双管齐下!
凰静芙好不容易克制的怒火又在胸中沸腾,明月殇按住她的手。
“你去解兵祸,我来治瘟疫。”
副将霍然抬头,目光灼灼而怀疑。
明月殇面色不变,“既然各位怀疑是本宫刻意为之,那么本宫自然该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回头看向淡然伫立的云墨,眼神里钦佩了然大于失望,虽然今日行动失败,但好歹还是有所收获。
“你赢了。”
真正的强者是不会拘泥于一朝一夕的胜负。
他微笑从容,“不过,这只是个开始。日后战场相见,本宫十分希望可以和云太子一决胜负。”
云墨也微笑,“本宫很期待。”
明月殇望向凤君华,“可以把清儿放了吗?”
凤君华皱眉,虽然此刻情势于他们有利。她之前抓了明月清不过也是想在必要的时候利用明月清给明月殇施压,虽然一个女人而已,死了没什么大不了。但此刻众目睽睽之下,明月殇若当真置明月清于不顾,就会背上不仁不义的骂名。单单就这一条,就足够他在南陵呆不下去。
况且如果她不放人,明月殇打着救妹妹的旗号便推翻了刚才金凰将士对他的辱骂之言,做回了一个好哥哥好太子的角色,届时两方再拼杀起来,明月殇便成了有理的一方,于他们不利。
因果利弊在心中一一划过,凤君华立即有了决断。
“放了她可以,但你得撤兵。”
“好。”
明月殇这次回答得很干脆,他抬起左手,打了个手势。
“都退下。”
云墨拉过凤君华的手,轻轻松松堂而皇之的从两方十几万军队走过,面容沉静而淡定。在路过凰静芙身边的时候,云墨忽然低低说了一句什么,凰静芙瞬间暴怒。
“你——”
她一出声发现所有人都盯着她,眼神疑惑。她忽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觉得刚才那种无力感越发浓重。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从十多年前开始,她就已经得罪了这个男人。当年虽然金凰惨白,但由于她之前利用瘟疫,让东越也损失惨重。后来双方各自签订条约,化干戈为玉帛。她以为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但她怎么忘了,云墨这个人,你咬了他一口,他不止是要双倍给你一刀,而是还要让你多流几滴血,直到血尽而亡为止。
身后明月殇静静道:“去吧。”
凰静芙却摇头,“东越出兵是因我助你拦截云墨,只要云墨抵达了东越国境,顺亲王就没有攻打金凰的理由。无事而战,云墨是不可能将自己置于不复之地。”
她回过头来对明月殇笑了笑,指着三军,道:“如今我的将士都怀疑你,所以你得跟我去一趟皇宫,顺便接回你妹妹,你敢吗?”
“清者自清。”
明月殇很理解她的做法,“我跟你去就是。”而后想起了什么,眼神微微黯然。
“没想到他做事如此决绝,不留丝毫余地。”
凰静芙冷笑,“这才是他,不是吗?”
明月殇不说话,彼此眼神都有些暗沉。
凰静芙最后下令,“苏将军,你立即带人去将中城、帆城、扬城的百姓全部撤走,另外关闭枫城和虹城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苏文敏惊讶而疑惑,“殿下,现在不是应该派太医救治百姓吗?”
凰静芙苍凉的摇头,眼眶隐隐有湿润和不忿。
“来不及了…”她颤抖着,轻轻道:“将得了瘟疫的人,全都焚火烧毁…”
……
走了一大段路以后,凤君华才问云墨。
“你刚才对凰静芙说了什么,她那么暴怒?”
云墨微笑,“我告诉她,她想要完全解除瘟疫,除非将那几座城池土地全部烧毁,否则不单单是那几座城池的人要死,瘟疫会扩散到金凰各个州县,以及邻国南陵,死的人会更多。”
凤君华若有所悟,“你不让我在这个时候再加一把火,是因为没有名目吗?”
“如今东越已经和西秦结盟,虽然和南陵有摩擦,但这十多年以来,和金凰却是相安无事的。如果这时候你横插一脚,会激怒民众,得不偿失。”云墨道:“反正他们也吃了亏,此次东越和南陵算是彻底决裂,金凰和南陵牵扯上关系,日后便和东越是死敌。解释两军开战,随你怎么添火都可以。”
凤君华只是笑了笑,忽然又道:“其实这次瘟疫死的人并不多吧?这几座城池当中,中城人数是最少的,也是最贫穷的。然而瘟疫却发自中城,况且他们发现得早,应该死的人不多。若我没猜错,在金凰的人来向凰静芙禀报之时,你应该稳定了他们的病情,对吧?”
云墨淡定微笑,“为何会这么认为?国与国之间的斗争历来便是死伤无数,无论是金凰也好,南陵也好,左右不是我东越的子民,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心慈手软?”
凤君华眨眨眼,“因为仁者统御天下,暴者百姓离心。”
云墨顿了顿,意味深长而欣慰的看着她。
“你说得没错。”他牵着凤君华的手紧了紧,道:“青鸾,乱世之中政权风云阴谋诡计全凭各自本事,这其中难免有所死伤。江山是由白骨堆成的,历史是有鲜血写成的。这话虽然太冷酷太残忍,但却是无可厚非的事实。身为上位者,为了各自利益,无论政治权谋也好,江山国土也罢,都不该牵连无辜。真正的智者能将仁与武控制得游刃有余,而不是任其所控为所欲为。皇帝也好,百姓也罢,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若最后天下归一,却因为要达到这个结果而将原本组成江山舆图最重要的百姓人心给丢失了。那么这天下迟早还是会乱,之前的鲜血和尸体又算什么呢?岂非成了一个笑话?”
凤君华十分赞同他的话,“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乱世天下不好打,但也不能一味的以暴制暴。百姓需要的是和平与安稳,他们需要一个仁心仁德的统治者带给他们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将他们从乱世战火里解救出来后又陷入暴君的统治之中。若日后东越真的统一了天下,那么无论是南陵还是金凰的百姓,都姓云。你今日对他们仁慈,日后他们会更加感激归顺于你。”
“就是这个道理。”
云墨捏了捏她的手心,“青鸾,身为上位者,甚至身在这个乱世,很多事情或许我们身不由己,或许很多人他们本无辜,却不得不死于战争和阴谋中。我们或许没有必要愧疚,但也不应该认为那是理所当然。我不仁慈,但我有自己的底线。”
凤君华眼睫垂下,乱世之中生命如蝼蚁,尤其身为上位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鲜少有在意百姓死活。然而这天下终究划归一姓,今日的他国百姓,来日便是自己的子民。
对自己的子民尚且不仁,如何能做一个好皇帝?
……
已经出了金凰国境,前方便是东越,再也没有了危险。
身后遥遥跟着明月澈,他是来接明月清的。
凤君华看了他一眼,“管好你这个妹妹,再有下一次,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明月清现在还不能死,最起码得让明若玦心甘情愿交出来才能杀。不过想来明若玦是不会交出明月清的,不是他对这个女儿有多少父女情分,而是咽不下这口气。交出明月清,就等于承认自己想要刺杀凤君华,届时两国开战,南陵便是理亏的一方。
“放了她。”
魅颜押着明月清缓缓走过去,那动作可一点都不客气,捏得明月清手腕生疼。她不禁眼角湿润,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云墨,面容凄楚而可怜。
云墨看也没看她一眼,仿佛在他眼里她连空气都不如。
倒是凤含莺,从鼻子里哼了声。
“这个时候了还想勾引有夫之妇,南陵的公主是嫁不出去了吗?一个个的如此下贱。”
明月清面色一白,连忙瞥过了头。
云裔饶有兴味儿的看向凤含莺,“去了一趟南陵,我发现你这口齿越发伶俐不饶人了。”
凤含莺瞪着他,“你第一天认识我?”
凤君华忽然转过头来,眼神十分诡异的看着云裔,看得云裔心中有些发憷。
“你看着我干嘛?”
“什么你你我我的?”凤君华抬起下巴,非常和善而得意道:“小子,快,叫一声姐姐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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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终于把这一章写出来了,厄,要不了多久就开始战争了。咱男女主联手,打怪兽喽,期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