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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凤凰泣血,情劫(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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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言既出,四座皆震!

    玉无垠端着酒杯的手一震,目光碎裂,刹那绝境之巅,又刹那重叠至唇边一缕笑意。

    他嗯了声。

    “绯儿果然独独对我变了。”

    凤君华没再说话,眼神冷清而冷漠,全身上下都写着拒人于千里之外几个字。

    “只是可惜了…”他语气有几分萧索的轻叹,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饭盒,揭开,热气腾腾的香味喷发了出来。他将里面的食物端了出来。

    是一碗面,阳春面。

    凤君华呼吸滞了滞,努力克制心中翻腾而起的情绪,没有说话。

    “还有三个月,就是你十九岁的生辰了。”他静静道:“届时我怕是没有机会为你庆贺了,本想今日再送你当年滋味。现在看来,绯儿定然是不喜欢了。”他微笑,“不过也对,绯儿对任何物事的喜好程度从来都是三分热情,很快便忘记了。我以为这阳春面能让你一生难以忘记,却终究抵不过时间消磨和世事无常。”

    凤君华抿了抿唇,还是没有说话。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

    他眼神垂下,轻轻道:“绯儿,告诉我,你现在最喜欢吃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很无聊,然而此刻没有人嘲笑,只是觉得悲凉和沧桑。

    “兔子。”

    凤君华恍惚了一瞬,然后不暇思索的吐出两个字。

    身后云墨眼睫颤了颤。

    “兔子?”玉无垠抬头看她,眸光微动。

    “对。”她点头,“有一个人,他烤的兔子很好吃,很好吃…”

    “哦?”

    玉无垠瞥了眼微微震动的云墨,笑道:“是吗?”

    “是。”凤君华很认真的点头,眼神里神光游曳而波光浩淼如水,声音也轻柔了许多,像三月春风拂过的杨柳,荡起清池圈圈涟漪。

    “那才是人世间最美味的食物。好吃到,我想要吃一辈子。”

    云墨又微微一震,抬眸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如水又如夜,竟不知道是喜是悲。

    “一辈子…”

    玉无垠咀嚼着这几个字,眼神里某种光在沉淀,然后化为漠然,举杯与她相撞。

    “好。”他微笑,眼神里星子缭乱而炫目,像那一年她出生时低头凝望的目光,写满了温柔与宠溺。

    “那么师兄在此,祝愿你能达成所愿。”

    他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凤君华眼睫垂下,亦喝下杯中清酿。

    白玉杯空空如也,仿佛这一生所有纠缠都与那杯中殆尽的酒,从此虚无。

    他抬头,面色微微有些苍白。

    毒性已经开始发作。

    不,毒早就开始发作了,在他喝下的第一杯酒开始。

    从头皮脚趾开始蔓延,如今应该已经到大腿和肩部,再往前一分就是喉咙小腹,最后才是心脏。

    凤君华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目光清冽如水,忽然声音淡漠轻嘲。

    “梦相思的滋味,如何?”

    梦相思,乃是她三岁那年所制的慢性毒药。

    云墨抬头,目光微震而复杂,眼底担忧慢慢退了下去,然而却并没有放松。

    其他人诧异,看向玉无垠,而后渐渐发现神色有异,像是…

    “他中毒了。”

    明月琴忽然失声尖叫,“是她,一定是她,菜里有毒,是她,是这个妖女。”她眼神里浮现浓浓的仇恨,“刚才那些菜她没有动,她一定下了毒,一定…”

    她愤怒而痛心,“来人,抓住她…”

    没人动。

    明皇也微微震动,眼神闪烁如电,显然又是在算计着什么。

    明月琴在尖声嘶吼着,淑妃已经在她,她不为所动,见没人听她的,她悲愤的挥开淑妃,跪在明皇面前,凄声道:“父皇,您快说说话啊。这个妖女…”

    嗖――

    三道光晕齐齐朝她射过来,分别来自云墨,颜诺,以及已经中毒听见那妖女两个字却猝然寒了双眸的玉无垠。

    明月琴正在哭闹,然后听见淑妃的惊叫,接着她便感受到有凌厉的风声掠过,直逼她咽喉心口等要害。

    她嘶吼的声音顿在了咽喉中,睁大一双惊恐的眼睛。

    明皇也抬头,皱眉,还未等他吩咐什么。伴随着那三人出手,又是几道光同时发射而出。

    明月轩,明月澈,还有凰静芙。

    最后的关头,杀气消失在眼前,刺激得明月琴浑身一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从鬼门关跑了一趟回来,立时双脚一软,差点瘫软在地。淑妃连忙去扶她起来,“琴儿。”

    她哆嗦着抬头,对上明皇冷冽的眸子,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父…父皇…”

    明皇移开目光,冷声吩咐。

    “来人,把公主带下去。”

    明月琴猝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父皇?”

    淑妃见明皇面色已然不快,连忙起身道:“是,臣妾立即带琴儿回宫。”

    她说罢立即吩咐身边宫女将明月琴制住,生怕她再大喊大叫,狠了狠心将用手帕堵住了她的嘴,强行将明月琴带走了。

    一路上呜呜挣扎声不断,最后还是消失在了门口。

    短短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人们看戏的心态,人人都看向凤君华和玉无垠。

    想着莫非凤君华真的在那些菜里下了毒?为报杀母之仇?

    可是玉无垠本身医术高绝,既然知道有毒,为何要吃?

    玉无垠蠕动着唇,似乎想说话,然而一开口却吐出一口血来,染了大半边桌面。

    有人惊呼一声,看向明皇。

    明皇没反应,想着玉无垠死了更好,死了他就可以更顺利的取得定魂珠,还有玉晶宫,也该是时候覆灭了。

    “十六年前。”

    凤君华幽幽道:“在你埋下醉红尘的时候,我曾制了这梦相思。我曾说过,若你欺我弃我负我,我定然杀你,绝不手软。”

    她看着玉无垠,目光里交错着复杂的光。

    彼时年幼,连她自己都以为那只是戏言,风过无痕罢了。然而却不想,有一天,她当真会亲手将这梦相思亲自奉送于他面前。

    当年葬醉红尘,她便将梦相思置于旁侧。今晨取出酒的时候,她便将梦相思置于酒中。

    她知道自己下毒瞒不过他,但如果她也喝了,他便无所顾忌。

    “相思为毒,慢性毒药。”

    她目光里浮现着朦胧的白雾,“何为相思?”

    何为相思?爱即为相思。

    相思即痛,直至痛死,依旧无怨无悔。

    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手指按着自己的胸口。

    “师兄,你刚才那个问题,我已经给了你答案。”

    相思为爱,她不爱玉无垠,所以她没有中毒。

    而他中毒吐血,分明是对她情深所至。

    呵呵…

    真是好笑,一个杀了她母亲的人,却又是爱她至深的人。

    “还记得吗?娘本为神医,可我却自幼对医理丝毫没有兴趣,反倒是对制毒十分热衷。娘说,我天赋异禀,小小年纪,炼制的毒药有时候连她都得苦心研究许久才能解。而这梦相思,自我发明制作起,我娘研究了数年都未曾有解药…”

    她似想到了什么,又道:“那天我将它取出来,又将这梦相思改造了一次。”

    “连我自己,至今都没有配置出解药。”

    相思,无解。

    也就是说,玉无垠,必死无疑。

    玉无垠抬头看着他,口中鲜血滴滴落下,染红了胸前白袍。好洁成癖的男人却丝毫没有在意,仍旧痴痴的看着她。仿佛要用这一生里最后的时光,将她印刻在自己内心深处。

    “绯儿…”

    他压抑着浑身的疼痛,声音沙哑却依旧清晰。

    “告诉我,他对你好吗?”

    这个‘他’,自然是指云墨。

    “好,当然好。”

    凤君华很诚实的点头,“他为我洗头,为我洗衣服,为我驱毒疗伤为我不惜损伤自身…”

    她眼神里渐渐泛上了泪花,不知道是为他,还是那个他。

    大殿中千人再次寂静如厮,看向云墨。而他端坐不动,眼神静若深潭,只凝眸看向那个红衣女子。

    从始至终,他眼中也只有她一个而已。

    “师兄也对我好,很好。师兄曾经说过,无论我做什么都是对的。师兄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女子,别人只能匍匐在我脚下任我为所欲为。师兄还说,我永远都不会有错。若是别人都厌烦我,那也是其他人不识抬举。我若受了委屈,师兄会帮我报仇。我开心的时候谁都不能板着脸,我不开心的时候,所有人都得陪着我一起哭…”

    她嗓子嘶哑,似有千金重石压着,眼神里也浮现朦胧水汽。

    “每当我闯祸了,师兄会帮我解决。瞧,师兄对我多好啊,好到那许多年里,我都分不清是非对错,公理黑白,以至于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她脸上扬起淡淡笑意,“可是真正当我闯了滔天大祸,师兄却不在我身边…”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水汽淡了下去。

    “可他对我的好不一样。他对我好,但不会纵容我,他会让我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若有人欺我,他会阴谋算计会不惜一切为我报仇。但如果我错了,他不会任由我继续错下去,他会将我骂醒。”

    云墨看着她,眼神温润又深沉,似水而似夜。

    “他让我学会,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理所当然。”

    凤君华眼睫垂下,缓缓看向玉无垠。

    “相比之下,师兄的好,就显得肤浅而毫无意义。”

    这话于玉无垠来说,无疑是诛心之语。

    他惨笑,没有告诉她,她生而不凡,又携带祥云血玉,注定命途坎坷波折。而在那一切来临之时,他只想让她开心过完每一天。

    默默吞下口中鲜血。

    “梦相思…梦中相思,最…是吗?”他努力说出这几个字,“是这个意思吗?绯儿…我伤了你,所以…你便…便对我下梦相思。为此…不惜以自己做饵?”

    她不置可否。

    玉无垠又是一声苦笑,“何必那么麻烦?我说过…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是非对错…只要是绯儿想要的…我都给。哪怕是…哪怕是…我的命…”

    一句话说完他又闷哼吐出一口血,他不在意的擦掉,面色苍白却笑意自若,仿佛那焚心蚀骨的痛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你又何须…”

    凤君华摇头,“因为我也想给自己一个答案。”她扬唇,微微一笑。“索性,不负我之愿。”

    她一直不明白对玉无垠到底是何种感情。是爱还是恨?如果是爱,那么她便不会下决心杀他。但如果不爱,她又为何会为他的欺骗和伤害而痛心?甚至之前都不想恢复记忆。师父给她下封印之前,她率先封闭了最深最痛的记忆。因为她无法承受,也无法相信。

    为了看清自己的心,她想到了梦相思。也因此最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她对他仍旧眷念,便会与他一同死在梦相思之下。届时她报了母仇,却爱上仇人,无言再苟活于世,死了倒一了百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欺骗云墨。

    那个人,从一开始都对她真心以待,若她心里还住着另一个人又伴在他身边,对他何其不公?

    他是天之骄子,是一国太子,他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女人去真心对待,而不应该被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祸害终生。

    或许他不在乎,然而她却不可以那么自私。

    她已经自私了那么多年,不能够再继续伤害他。

    所以在那几天里,她尽可能的给予他最后的温情。如果她死了,就留给他一个最美好的回忆吧。也算不负他对她一腔深情了。

    而他或许是已经察觉,所以才会在她饮下梦相思的时候意图阻止。

    索性,她没有死。被她改制过后的梦相思,毒性比之从前更强。

    何止相思才痛?

    她微微笑起来。

    “第一个让我知道痛的人是你,第一个让我哭的人是你,第一个让我笑的人还是你。第一个让我绝望让我懂得恨的人,仍旧是你。”

    她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

    “知道么?”她眸光流转如夜色芙蕖,写不尽的芳华绝代和摇曳横光。“师兄,你教会我哭教会我笑教会我恨教会我痛教会我绝望。却独独没有教会我,如何去爱?”

    “所以…”

    她声音很轻,像风也像流水,流过那些肆意锦绣的年华。

    “我…不爱你。”

    玉无垠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她近乎喃喃自语的打断。

    “恢复记忆的那一刻,我恨不得毁了整个世界。”她眸色又浮现出浓浓的痛楚和悲切来,“我至今都不敢相信,对我那么好那么好的师兄,怎么会杀了我娘呢?我等了你三年,哪怕在最绝望的时候仍旧没有放弃,我等着你回来给我一个答案。可是我等来了什么?等来了一场处心积虑的谋杀,等来了血腥的真相,等来了…命运的颠覆…”

    她慢慢站起来,似乎有些站不稳的以手支撑着桌子。

    “师父封印了我的武功记忆,将我送去异世,是不想日后我杀你为我娘报仇还是不想你再杀我斩草除根?若非那时他力竭,是不是干脆就抹去我所有的记忆而非封印?”

    她似乎很累,又坐了下来,疲倦的低下了头。

    玉无垠慢慢的开口了,此时毒性已经集中在喉咙以下,他连呼吸都是痛的,然而他面色却没有丝毫痛楚。

    “绯儿…”他嘴角不断的溢出鲜血,却还在说着。“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会开心了?”

    凤君华看着他,微笑启唇。

    “至少,我能安心。”

    “好。”

    他闭了闭眼,眼神依旧温柔。

    “能让你安心,便好。”

    没时间了,可他还有好多话想对他说。

    浑身的力气即将散尽,他眼皮有些睁不开了,但还是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看着这个从小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他一生挚爱的女子。

    从她出生落入他怀抱那一刻开始,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他的。他极尽所能的宠她爱她,将她视若珍宝,也不许任何人觊觎窥视。

    可即便是千姨给她贴了红斑遮住了容貌,却还是有那么多男人被她吸引。

    他不喜欢,不喜欢她身边有其他男人,她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那年他被亲生母亲算计关在冰火两重天里,他想尽了办法却出不来,父亲与母亲争执多次还是无果。那个地方,即便强大如父亲,也无法打开封印放他出来。

    冰火两重天。

    那三年里,他便时时刻刻在冰火两重天里煎熬着,身心都是如此。

    他想她,疯狂的思念她。他后悔了,后悔不该因一时心软相信了母亲的话而落入这般境地。

    他走了,他的绯儿会不会变心了?他若迟迟不归,绯儿会不会就不理他了?

    不,不可以。

    他不可以失去她。

    等他好不容易脱离了桎梏,却来不及了。

    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的绯儿。

    当年他当着她的面刺下那一剑的时候,就知道一切都晚了。

    他和她,终成陌路。

    “姻缘石…你知道吧?”

    他微微笑着,唇色如血,眼神飘渺而幻灭。

    “我看过你的姻缘…”

    凤君华心思一动。

    身后,云墨突然握紧了手心,表情凝重而奇异,似乎想阻止又似乎想知道答案。

    明月轩似乎怔了怔,明月殇眸光微动,颜诺挑眉,齐齐看过来。唯有沐轻寒面无表情,没有期待也没有失望。

    “我…”玉无垠自嘲一笑,“我竟…竟然看不见那个人是谁…只是知道…不是我…”他眼睫微阖,然后又想起如果就这样一闭眼,可能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于是他努力支撑着,此刻万分庆幸身体里的疼痛,能让他保持几分清醒。

    “你出生的时候…那块玉…你还记得…记得吗?你第一次问我能不能看清上面的字,我什么也没看见。后来…后来见你神情有异…然后…然后我开了天眼…”

    凤君华眼睫颤了颤,原来如此。

    玉无垠手指动了动,忽然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一颤,第一反应是抽出自己的手,然而他却又吐出一口血,她一顿,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不是那个人…即便费尽心机,即便与天抗衡…”他眼神黯淡而苦涩,写满了永生都无法填满的空虚孤独和绝望。“也终究只是…一场空。”

    他深深吸气,要在最后一刻将他应该说的话都说完。

    “我输了…输给了时间…输给了上天,输给了…你…”他眼睫又低垂了一分,然后猛的睁开,努力保持声音清晰。此刻疼痛已经靠近心脏,他每说一个字便是连着筋骨血脉的疼痛。

    “我想方设法的…不让你见他…最后…呵呵…”他微微抬头,眼角余光瞥了眼对面的云墨,似乎自嘲也似乎落寞也似乎已经认命。

    “我和他斗了大半生,到最后…我还是输了…输了你…我的绯儿…”

    凤君华气息微微不稳,咬唇别开眼。

    “我从来都不是你的。”

    玉无垠又轻笑一声,“是,你说得对。是…是我痴心妄想了…”

    他眼底隐隐悲愤,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恐慌,觉得有些事情如果现在不说,即便是死,他也不安心。

    “绯儿。”他大口大口的喘息,未曾看其他人,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只在她一人身上。他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了,因此语速快了些,想尽量将那些他想说的话都告诉她。

    “你出生的时候,我母亲让我接近你再杀了你。可我下不了手…我以为只要我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你,再加上有我父亲和你娘,我母亲纵然心中有恨,而玉晶宫从不干涉尘世之事。便…便也无可奈何。但…但我没想到,没想到她在我身上动了手脚。呵呵呵…她始终不放心父亲,她怕我稍微有动机就被父亲发现从而功亏一篑。所以…所以在一开始她就在我身上洒下了她的血。”

    “她的血…她的血喂养过连心神蛊…”

    凤君华猛然一震,沐轻寒抬头,云墨眼神微动。

    所有人再次屏住呼吸。

    “你说什么?”

    凤君华立即抓住他的手,“你再说一次?什么蛊?”

    玉无垠张了张嘴,努力克制那股窒息的疼痛,声音已经弱了下去。

    “我一靠近你,神蛊便下在了你身上。”他说,“一旦催动蛊虫,你便会痛苦而死。”他深吸一口气,“我将练功所吸取的神石之力输给你,和父亲合力暂时帮你压制住了蛊毒。但始终无法解除,除非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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