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敏感归功于苦荷大师临终前所赠的小册子如果没有那个小册子范闲只怕根本感应不到天地里地丝毫变化。为什么越往北去。天地间的元气便越浓郁?这是一个令范闲百思不得其解的现象不过这终究是好事他半躺在雪橇上缓缓吸附着天地间的元气波动如果北方的元气更加浓郁或许只需要花上两年或者三年的时间他体内地经脉便可以被修复如初了。
雪橇在冰雪上微微一颠范闲从那种空明的状态中醒了过来。双眼微眯。透着墨镜平静地观察着前方的风雪大地忽然间有所领悟。当年大魏朝雄霸天下那位已无所求的皇帝陛下为求长生之道而遣使进献神庙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苦荷的提议。
肖恩执掌的缇骑隐约掌握了神庙地大致方位可是天底下地凡人又有谁敢冒着生命的危险前去一探?如果不是苦荷一力推动此事。以长生不老诱惑魏帝只怕数十年前的神庙之行根本不可能生。
苦荷为什么对神庙有如此大的兴趣以致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前去?仅仅因为他是天一道的苦修士终生侍奉神庙的缘故?不。苦荷是一个现世主义者。只看他在神庙外与被囚在庙中的母亲叶轻眉在瞬间内达成合作的协议就知道这位苦荷大师对于神庙并没有太多的恭敬之意。
范闲墨镜下地眼睛眯的更加厉害了。不知道苦荷大师手中的那个小册子是什么时候拿到手的莫非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北方的天地元气有问题所以想去神庙看一看这一切波动地源泉和真相?
风雪越来越大温度越来越低原先还偶尔能够看到地白羊和雪狐此时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躲避严寒了整座荒凉的雪原上就只有这一行雪犬拉着地队伍在风雪中艰难地前行范闲所处的雪橇上传来他两声压抑的咳嗽声这等低温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够抵御的而他伤势未愈确实熬的有些辛苦。
前方雪橇上的王十三郎像是没有听见范闲的咳嗽声而是双眼警惕地看着前方忽而他的身体化作了一道剑光穿着臃肿的皮袄破空而去直接杀到了雪犬队伍的最前方朝着一处微微隆起的冰雪下狠狠刺了进去。
雪犬一阵嘈乱半晌后才平静了下来有几只胆大的好奇的雪犬围了过去站在王十三郎的身旁低头嗅着然后出了几声尖锐的叫声叫声欢快至极。
王十三郎左手执剑收回了剑鞘看着被雪犬们从雪地里刨出来的那只浑体洁白的大熊了呆这本来就是范闲交付给他的任务一路打些猎物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雪犬很听号令将那只白熊从雪里撕咬拖出来后并没有后续的动作而只是舔噬着带着血水的犬吻欢快至极因为它们知道主人们肯定会将大部分的血肉留给自己吃。
“晚上可以烤熊掌了。”范闲并没有下雪橇看着海棠和王十三郎二人将白熊捆上空着的雪橇忍不住开心地笑了笑。
这只是一个插曲雪橇队伍再次开动在范闲的唿哨声指令下沿着冰冷的雪川向着西北方向快前行。
海棠坐在雪橇上看着前面的范闲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不知道范闲如今的身体还能不能一直支撑下去。然而她眼中的忧虑转瞬之后便变成了疑惑不解与深深的佩服海棠一生难得服人然而今时今日看着范闲好整以暇成竹在胸平静指路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作派终于是有些服了。
为什么范闲对于到达神庙有如此强烈的信心?为什么他看上去对神庙根本没有丝毫敬惧之意?难道真如师尊当年所言叶小姐真是神庙里跑出来的仙女所以范闲去神庙……只是回家而已?
神庙是什么没有几个人知道范闲半闭着眼睛窝在一处节省着体力心里也在泛着淡淡的波浪他知道母亲曾经去神庙偷过东西他甚至知道最亲的五竹叔本来就是庙里的人按道理来讲他是这个世界上与神庙关系最密切的人所以此行神庙他的心态也有些怪异似乎他可能会现一切事物的真相甚至可能是自己这次生命的真相。
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奢望罢了眼下最关键的问题是找到神庙。当年苦荷肖恩都是这片大6上最强大的人而且年纪体力正在巅峰状态可是依然找的那样辛苦范闲与他们相比没有什么优势那他的信心究竟在哪里呢?
知识就是力量范闲比这个世界上的其它人多了前世的知识所以很多的玄妙在他的眼里其实都只是自然现象。而正因为这些知识他又从肖恩的嘴里知道了路线图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迷路。
雪橇上的范闲将内库去年出的最新口指南针小心翼翼地放回袖袋之中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指头在飘着雪的空中一上一下画了两个半圆弧线轻声自言自语道:“勿是个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