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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苍山有雪剑有霜二之弹指一挥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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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愚蠢的按照这条路子走了下去只是可惜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依然没有任何办法。

    这是因为范闲不知道除了他这个怪物之外世间只有到了那个境界地人。才能够控制释出体外地真气。剑庐里那些九品强者的剑上虽然可以有淡淡剑芒但那和人体自身的进益是何等样质上的差别。

    愚顽的顽童渐渐长大世人视为珍宝地无上功诀在他的手里却成为了执着的象征直到某日东海之畔他终于感觉到自己手掌上来回往复的真气终于……终于……可是渐渐地伸展出去一些再伸展一些。他的心意竟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些已经不在自己体内的气息波动!

    如今的范闲已经能够感受到天地间地元气波动。当然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属于自己地真元气息并且能够控制操控!不论是那个愚顽的少年执着到底的原因还是那本小册子的原因总而言之最后的成果便是此刻他的指尖喷薄而出的那道无形剑气!剑在手如何能刺得中面前这抹虚无缥涉的明黄身影?而指尖颤抖只需动一心念。便剑气流转割裂空气谁能避开?

    皇帝陛下也不能在这记凌厉而至的剑气之前他只来得转了转身子。而他地那一拳却擦着范闲的肩头。击在了空处。

    虽然击空范闲的左肩却依然是衣衫猛地全碎。而他身后的雪地上更是被击出了一个大坑雪花四处飞舞!

    范闲指尖的剑气也击中了皇帝陛下准确来说是擦过了皇帝陛下地脖颈无形地剑气撕裂开了陛下颈上那薄薄一层肌肤鲜血渗了出来!吐出一声凄厉地尖啸将体内残存不多的真元全数逼至了指尖隔空遥遥一摁再刺皇帝陛下的眼窝!

    皇帝陛下一拳击空面色的苍白之色更浓然而看着范闲再次刺来的那一指陛下的眼眸里没有任何退怯之色唇角反而泛起了一丝讥讽的笑容。

    陛下也伸出了一根食指向着范闲指尖的剑尖上摁了下去他的身形飘然而前倏乎间将二人间的距离压缩至没有!

    嗤嗤气流乱响电光火石间皇帝陛下的指尖便触到了范闲不停喷吐剑气的指尖两只细长的食指并在了一处一只手指不停颤抖另一只却是异常稳定。

    两只手指的指腹间气流大作光芒渐盛激的四周空中的雪花纷纷退避而去!

    皇帝陛下的唇角笑容一敛右臂轻轻一挥食指上挟着一座大东山向范闲压了下去!

    喀的一声范闲食指尽碎!

    身体如被天神之锤击中整个若风筝一般颓然后掠却不像先前主动卸力那般后掠而是整个人似乎已经再无任何支撑之力猛地摔倒在了雪地里再也无法动弹。

    雪地上生死相搏的君臣父子二人似乎都忘了先前刺空的那一剑自范闲手上脱落呼啸而向着太极殿正门处飞去的那把大魏天子剑。

    但其实这一对父子二人都没有忘记因为在这样一场战争中世间至强的这对父子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消耗任何不必要的力量。

    此剑一飞必有后文。后文正是太极殿幽静正门上面精美繁复的纹饰因为当范闲指尖第一次喷吐出令人震惊的剑气时太极殿紧闭着的正门就这样诡异的开了。

    穿着一身布衣的王十三郎就从那黑洞洞的庆国朝堂中心里飞了出来在半空中接住了范闲脱手的那柄大魏天子剑右肘微屈在空中如闪电一般掠至身形微涨一身暴喝集结着蓄势已久的杀伐一剑就这样狠狠地向着皇帝的后颈处刺了过去!

    王十三郎壮烈天下无双这一剑所携的壮烈意味更是挥到了极至。较诸当年悬空庙上一身白衣的影子。从太阳里跳了出来地一剑更要炽热三分光明三分明明是从皇帝陛下身后地偷袭却硬生生刺出了光明正大的感觉!

    剑心纯正的剑庐关门弟子。全得四顾剑真传那夜又于范闲与四顾剑的对话中对霸道真气有所了悟此时集一生修为于一剑何其凌厉若是范闲面对这一剑只怕也必将受伤!

    然而皇帝陛下似乎根本就知道身后那座幽深的大殿里。会忽然跑出一个九品上地强者出来。一指大山压顶将范闲击倒在地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也不转身直接一袖向后拂出。

    庆帝此生一拳、一指、一袖便足以站在人世间的顶端无人敢仰望其光芒然而今日他的这一袖却无法气吞山河风卷云舒般地卷住王十三郎的壮烈一剑。

    因为他终究是人不是神。因为正如范闲判断的那样如今的陛下已经不是全盛期地陛下这些年来地孤独老病伤无论是从肌体还是心理上都已经让他主动或被动地选择从神坛上走了下来。

    王十三郎的那声暴喝依然回荡在空旷的皇宫之中。而剑芒乱吐的大魏天子剑已经嗤的一声刺穿了劲力鼓荡的庆帝龙袖。擦着皇帝的胸膛刺了过去。

    皇帝拂袖之时已然微转身体。十三郎的这一剑虽然凶猛却依然只是擦身而过只是刺伤了庆帝些许血肉!

    而皇帝袖中的那只手却已经像金龙于云中探出一般妙到毫巅地捉住了十三郎地手腕。

    王十三郎手腕一抖手中的大魏天子剑如灵蛇抬头于不可能的角度直刺庆帝的下颌。庆帝闷哼一声肩膀向后精妙一送撞到王十三郎的胸口喀喇数声王十三郎鲜血狂喷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

    他感觉一股雄浑至极地力量要将自己震开一声闷哼双眸里腥红之色大作竟是不顾生死地反手一探死死地捉住了皇帝陛下地右手不肯放手!

    一抹花影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从王十三郎地身后闪了出来就像她先前一直不在一般就这样清新自然地闪了出来如一个归来的旅人渴望热水如一株风雪中的花树需要温暖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捉住了皇帝陛下的另一只手左手。

    海棠朵朵来了这位北齐圣女如今天一道的领袖就像一个安静到了极点的弱质女子依附在庆帝的身边庆帝的袖边如一朵云如一瓣花甩不脱震不落一味的亲近一味的自然令人生厌生人心悸。

    不知为何海棠的出手没有选择攻击庆帝的要害而只是释尽全身修为缠住了庆帝的左手。

    庆帝的双眸异常冰冷平静本就清瘦的面颊在这一刻却似乎更瘦了一些双眼深深地陷了下去面色一片苍白他知道握着自己两只手的年青人是那两个死了的老伙计专门留下来对付自己的可是他依然没有动容只有一声如同钟声般的吟嗡之声从他那并不如何强壮的胸膛内响了起来……

    雄浑的真气瞬间侵入了两名年青的九品上强者的体内一呼吸间王十三郎的右臂便开始焦灼枯萎开始荡数道鲜血从他的五官中流了出来。

    而海棠朵朵的情况也不见得好一口鲜血从她的唇中吐了出来身体也开始剧烈地颤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皇帝陛下震落雪埃之中。

    此时太极殿的雪地上开始染上了血红而不远处的范闲就那样颓然地躺在雪地中似乎再也无法动弹似乎谁都无法再帮助海棠与王十三郎这两名被曾经的大宗师们公认最有可能踏入宗师境界的年轻人难道就要这样死在世间仅存的大宗师手中?

    皇帝陛下的心里闪过一抹警意虽然从昨夜至今他一直警惕着一切他从来不以自己的宗师境界而有任何骄纵他不是四顾剑他没有给范闲一系留下任何机会虽然直至此时直至先前在太极殿上他都没有现自己最警惧的那个变数生可是眼下这抹警意仍然让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面前那片滴落着红晕的雪地。

    皇帝陛下的目光触处雪地似乎开始了极为迅疾的融化这当然不是陛下的目光灼热而确确实实是从先前范闲指尖吐露剑气的那一刻起下方的雪地已经开始融化了。

    只是这一切都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庆帝一指击伤范闲双手震锁两大年青强者雪地才真正的融化松动。

    雪地之下是一个白衣人。

    这位天下第一刺客永远行走在黑暗中的王者剑下不知收割了多少头颅的监察院六处主办东夷城剑庐第一位弟子轮椅旁边的那抹影子此生行动之时只穿过两次白衣。

    一次是在悬空庙里他自太阳里跃出浑身若笼罩在金光之中似一名谪仙。一次便是今日他自雪地里生出浑身一片洁白似一名圣人。

    影子两次白衣出手所面对的是同一个人天底下最强大的那个人。所以影子今天的出手也是他有史以来最强大最阴险的一次出手!

    与范闲和王十三郎不一样他的剑竟似乎也是白的上面没有任何光泽看上去竟是那样的朴实无华那样的黯淡。

    而他的出剑也是那样的朴实并不是特别快但是非常稳定所选择的角度异常诡异剑身倾斜的角度剑面的转折都按照一种计算中的方位没有一丝颤抖地伸了出去。

    这一剑太过奇妙刺的不是庆帝的面门眼窝咽喉小腹……任何一处致命的地方也不是脚尖、膝盖腰侧这些不寻常的选择而是刺向了皇帝陛下左侧的大腿根。帝陛下在这一刻竟也没有躲过影子的这一剑微白的剑尖轻轻地刺入了陛下的大腿根部飙出一道血花!

    影子是刺客他的生命就在于杀人在他的眼里没有杀不死的人就像很多人都以为大腿受伤并不能造成致命的伤害但影子知道大腿的根部有个血关一旦挑破鲜血会喷出五丈高没有人能活下来。

    只是这一剑虽然浅浅地刺进了皇帝陛下的大腿根部却还不足以杀死这位强人因为那处血关还没有被挑破伏在雪地中的影子就像一位专注的杀牛屠夫一般度平稳而小心翼翼地向上一挑。

    皇帝陛下的脸色较诸这漫天的雪更要白上几分当一身白衣的影子出剑的那一瞬间其实他已经在向后退了他带着缚住自己双手的海棠与王十三郎在雪地上滑行着向后退着。

    然而白衣的影子依然刺中了这一剑。

    皇帝感到了一抹痛楚眼瞳微微地缩了起来然后他的人变成了风雪里的一条龙卷起了身周所有的雪花所有的人所有的剑意所有的抵挡包裹着场间的所有人在太极殿前的雪场中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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