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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谁在京都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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颅也被惨惨地拍进了硬梨花木的桌面之中。

    血水顺着桌面开始向地下流淌两具朝廷大员的尸体头颅就这样锲进了桌面再也难以脱离他们的尸体半跪于地穿着厚靴的脚尖处还在抽搐着场景看上去十分恐怖。

    当街立杀两人。新风馆内一片鬼哭神嚎范闲却是面色不变转过身去。新风馆地一名伙计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众人身后递过去了一条热腾腾的毛巾。

    范闲接过毛巾仔细地擦了擦手有些厌恶地将毛巾扔到了地上牵起大宝的手往楼下走去对那个伙计说道:“可以开始了。”

    从范闲走到这张桌旁到他用最残酷的手段杀死两位朝廷大员再到他下楼离开他没有去看侯季常一眼。

    满脸惨白的侯季常颤着嘴唇。将目光从楼梯处收了回来落在那两具尸体的身上看着桌面上那些不知道是脑浆还是菜豆花的地物事在血水中流淌着无尽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全身他终于忍不住弯下身体止不住地呕吐起来。“送舅爷回府。”在新风馆楼下。范闲将大宝扶上了马车。对藤子京说了一句便目送着黑色的马车向着南城行去。而范闲单身一人。却开始向着皇城的方向行去。

    范闲并不担心那辆归家马车的安全因为沿途有六处的剑手在负责保护。正如在新风馆上说的那样杀人乃是为了监察院的部属报仇。虽然他如今已经不是监察院的院长然而事实上只要他愿意他就将永远是监察院地院长。

    影子回到京都重新整合了那些本来就一直藏在黑暗里的六处刺客而海棠尤其是王十三郎的到来让皇宫再也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范闲重新联络监察院八大处里忠于自己的人们。监察院已然风雨飘零今天就算是这个阴森院子最后的一次光彩吧。

    今天晨间范闲以监察院院长的名义向监察院设在各处的钉子和刺客布了最后一道指令他不知道有多少密探和官员会跟随自己然而范闲相信自己手下的那些儿郎们肯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深冬的寒风在京都的大街上吹拂着距离入宫地时间还有一会儿范闲一个人孤伶伶地沿着大街行走向着远方的那座皇宫行进他沿途看着京都的街景贪婪地呼吸着京都的空气似乎想将这一切都铭记在自己的记忆之中即便死了也不要忘记。

    就在范闲离开新风馆后不久一直闭门不开地监察院一处忽然全员尽出一百余名身着黑色官服地监察院官员杀气腾腾地涌进了他们的老邻居如今最可恶地新敌人----大理寺。

    不得不说范闲挑选的初七。确实是一个最好地时机此时未至正午而大理寺里的官员们却早已经与各部的官员自行去潇洒风流快活去了大理寺衙门在这些如狼似虎的监察院官员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而这恰好也符合了范闲的期望不要有太多的庆国官员会因为这一场动乱而流血。

    要死的那些朝廷官员自然有必死的道理都是一些经过范闲精心挑选的目标而一处进占大理寺。只是要将那些被朝廷押入大牢地同僚们救出来。

    范闲走过长街转过沙河街在摊贩的手上买了一串糖葫芦津津有味地吃着随手扔了一片金叶子自然懒得要找零他很感谢京都的糖葫芦因为当年正是靠着那个孩子手上的糖葫芦他才没有在庆庙迷路。

    今日午间。户部尚书正在一石居里请客他请了刑部的侍郎大人还有几位交好的友人不出意料都是贺系的中坚人物。尚书大人轻捋短须在这冬天的暖阁里微感得意经历了三年的辛苦折腾他终于将前任尚书范建留在部里地阴影清除干净。属于范府的独立王国就此不存他终于成了真正的户部尚书。

    虽然为了抵抗来自范府的压力他很主动且谦卑地站到了贺大学士的身边但他并不觉得屈辱因为贺宗纬本来就是门下中书的大学士而且站在贺大学士的身边就等若站在了皇帝陛下地身前这是一种荣光啊。

    本来今天这次宴请应该是在晚上才显得比较正式然而前去贺府打探风声的门客打听的清楚而且年前下朝会后。贺大学士也要交待初七这日宫里有些事情要做所以贺大学士不可能亲自前来赴宴所以才将时间挪到了中午。

    虽然略感失望但户部尚书亦觉得松了一口气贺大学士不到自己便是这一桌官员中位份最高的那人听到耳边传来的谀声心情何等舒畅?

    尤其是想到刚刚禀承贺大学士的意志户部强行插手。将京都府衙门玩的欲仙欲死逼得那位硬骨头的孙敬修不得不黯然辞官最终还是还不出议罪银被索入大牢之中尚书大人便开始感觉到欲仙欲死。你拿什么和本官斗?不就是仗着生了个好女儿?待你那女儿被卖入教坊之后。本官也要暗底里去让你那女儿欲仙欲死。酒意上头就在户部尚书大人围绕着欲仙欲死这四个字绕圈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在暖阁里服侍众人的那位女子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阴毒地光芒。

    尚书大人当然不知道自己喝的这些五粮液里的毒足够让他欲仙欲死无数次。

    庆历十一年正月初七一石居大火暖阁尽成颓垣残壁户部尚书刑部侍郎等几位贺派中坚官员丧生火场因酒殉职。

    大火起时范闲已经啃完了糖葫芦提着一把新买的黑布伞走到了美丽的天河大街上他将残留着糖渣的竹签随意扔进了洁净异常流水逐落水的街畔青池中耸了耸肩一点不为自己污染环境的举动自责。

    然后他看了一眼监察院正门口那块正在被拆除的黑石碑以及那块石碑上越来越少的金字凝视片刻摇了摇头。

    忽然间一阵朔风吹过雪花开始飘了下来。

    雪花落在了贺宅冷清地门口贺大学士清正廉明最恨有人送礼所以在府门处养了两只恶犬很多人都知道这一招是当年澄海子爵府也就是言若海大人的创不免暗中诽笑贺大学士拾人牙慧然而不论如何这两条恶犬还是替他挣了不少清名。

    两条狗被缓缓落下的雪花惹恼了性子拼命地对着老天吠叫起来冻犬吠雪哪有丝毫作用雪依旧是这样缓慢而坚定地下着。

    两声悲鸣两条恶犬倒毙于地十几名穿着百姓衣裳的刺客警惕地控制了清静贺府的周边然后悄悄地摸进府中。

    范闲眯着眼看了看天打开了黑布伞蒙住了自己地双眼蒙住了这天。

    雪花积在黑布伞上融化地有些快无法积聚起来让他有些不喜。就这样走着走着便走到了皇城之前他没有去正门处等待通传而是绕着皇城根在禁军们警惕的目光之中走到了门下中书省那一溜相当不起眼地平房外。

    范闲推门而入掸了掸自己身上和头上的雪花将流着雪水的黑布伞小心翼翼地放在门口对门内那些目瞪口呆地官员们笑着说道:“许久不见了。”

    坐在暖炕上认真审看着各式奏章的贺大学士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口这位不请自来的贵客眉头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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