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的内伤却是最重的一人。
一口鲜血喷出俯在地上的他面容却依然阴狠着右手奇快无比地从左腋下穿了出去扣动了袖中藏着的弩箭。
这是钦差大人赠给他防身用的东西。
弩箭去时那名六处剑手也已经扑到了笠帽高手的身前!
笠帽高手长刀不及收回左手握拳横击轰的一声将那名剑手打的横飞出去而如此一来他的面门之前也就露出了一个空门。
细细的弩箭射到了笠帽之前这人终于有了一丝正常的反应微微向后仰头看来一身霸道功夫面门上依然是脆弱的地方。
箭矢破空而去嗖的一声深深扎进了笠帽的上缘!
笠帽下面系着带子所以并没有被这一柄弩箭带走所以这位神秘九品高手的真实容颜依然没有展露在众人的面前。
……
……
一声轻响但并不清脆微轰一声就像是顽童们在玩爆竹又像是烧湿柴时所出的噼噼啪啪。
扎在笠帽上缘的弩箭……爆了!
一道火光闪过笠帽高手的头颅顿时生起了一阵烟尘看上去诡异无比。
三处的改造虽然依然没有办法挥火药的真正威力燃烧之势也不够猛烈。但是依然在一瞬之间将那顶笠帽烧地干干净净。
那名笠帽高手手握长刀双脚不丁不八沉默地站在江南居酒楼之前。脸上一片漆黑中间夹着恐怖的水泡双眼紧紧闭着不知道是生还是死。
陡然间他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暴怒。
这位神秘的高手依然没有死。
但让所有人惊骇莫名的不是此人在这样地杀伤之下依然保住了性命因为以对方的实力本来就不是这么好杀死的。最让夏栖飞与监察院众人惊骇的是……这位一直戴着笠帽的高手……原来是个光头!
如今的天下讲究孝道所谓身体肤受之父母。没有人会胡乱剪头更不用说是光头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被允许以光头的面目行走的那类人……就是苦修士。
信奉神庙的苦修士。
而世人皆知苦修士一向爱民惜身。从来不与世俗之间的争斗生关联……为什么今天这名厉害到了极点地苦修士会来杀夏栖飞?
来不及思考这个令人震惊的问题了因为这名苦修士再次擎起了那把恐怖的长刀闷哼一声双手执刀。向着台阶上地夏栖飞砍去势若疯虎千军难当!
……
……
千军难当。一花可当。
石阶上绝望的众人只感觉到面前一阵清风掠过一片花一般的海洋盛放在自己的眼前片刻间驱除掉了酒楼前长街上的血腥气味清香朵朵沁人心脾。
一双”定而温柔地手提着一篮从梧州买来的廉价娟花迎在了那柄一往无前的长刀锋锐处。
刀来地极快那双手动的更快。不知为何下一刻那个花篮就已经挂着了那把长刀之上。
刀势极猛那个花篮极轻但当花篮轻轻挂在刀尖上时那柄一直稳定地令人生惧的长刀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往下一垂似乎那个花篮重的无以复加!
刀势一顿持刀的苦修士暴喝一声双臂真气狂出如挑大东山一般悍薏破天挑起!
……
……
哗啦啦一声响花篮终于是抗不住双方这等惊人真气的抵抗被刀尖一挑整个就散了架葛藤编成的花篮在那一个仿佛停顿下来的时光中被丝丝抽离根根碎裂化作无数残片迸射而出击打在地面上啪啪作响。
而篮中的娟花却被劲风一激飘飘扬扬地飞了起来打扮着已经有如修罗杀场地长街。
花瓣雨之中那位穿着花布棉袄的姑娘家就像是一阵风般沿着那柄颤抖的长刀轻轻柔柔地攻向那名苦修士。
苦修士出掌掌风如刀却阻不住对方那飘摇的身影。
片刻之后那双温柔地手掌轻轻一拍刀柄再弹指而出直刺苦修士巨掌边缘。
苦修士怪叫一声被烧伤后的脸颊露出一丝真气激荡而形成的怪异红色整个人像是一头大鸟一般往后退去。
一个照面这位杀神般的苦修士就被击退。
此时漫天花雨还在下着与苏州城上方青夜明月一衬显得格外清美。
花瓣纷纷落下海棠姑娘满脸平静站在花瓣雨中并没有追击只是略带一丝忧愁地看着对面那位苦修士。
村姑偶尔也有最美丽的一瞬间。
……
……
“庆庙二祭祀为何你在这里。”海棠满脸忧愁说道。
那名苦修士望着她认出了她的身份厉声尖喝道:“海棠朵朵!你为什么在这里?”
海棠微微低头轻声说道:“我和范闲在一起。”
苦修士一怔似乎没有想到以海棠天一道传人北齐圣女的身份竟然会将这个理由如此轻易地说出口。
“今日我要杀人你莫阻我。”苦修士望着她冷冷说道。
海棠微微皱眉看着江南居石阶上下长街中央那些死去的人们那些破离的残肢那些刺鼻的血水轻声说道:“今夜你杀的人已经够多了不要杀了。”
不是请求也不是劝说。范闲既然不放心夏栖飞这边临时起意让海棠过来看一眼这就代表着对海棠的绝对信任。而海棠在这里除了那传说中的四位老不死外只要她说不要杀人就没有人再能杀人。
苦修士虽然被烧的不轻但面上依然能看到那一丝坚毅之色他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海棠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离开不需要道路这名苦修士很直接地撞破了街旁的一道院墙轰隆声中墙上破出了一个大洞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这个洞中。
漫天花雨落下海棠默然然后轻身一飘到了院墙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