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老猫还是小猫看着它们那份慵懒狡猾的模样便是一肚子气。
“相公啊……我是不是很没用?”林婉儿侧过了身子吐气如兰喷在范闲地脸上。
“有些痒帮我挠挠。”范闲示意妻子帮自己挠脸好奇问道:“怎么忽然想到问这个?”
林婉儿轻轻帮他挠着耳下在黑暗中嘟着嘴唇:“身边的人似乎都有自己的长处都能帮到你。思辙会做生意若若现在又要学医术她本身就是京都有名的才女。小言公子帮你打理院务就说北边那个海棠吧……”
范闲剧咳了两声险些没挣破胸部的伤口。
婉儿轻轻抚摩着他伤口上方:“那也是位奇女子只怕也是存着安邦定国的大念头。只有我……自幼身子差被宫里那么多人宠着长大却什么都不会做文也不成武也不成。”
范闲听出妻子话里的意思了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婉儿其实有些话我一直没有与你说。”
“嗯?”
“人生在世不是有用就是好没用就是不好。”他温柔说道:“这些角色其实并不是我们这些人愿意扮演的比如我我最初的志愿是做一名富贵闲人而像言冰云其实他又何尝愿意做一辈子地密谍头领他和沈家小姐之间那种状况你又不是没看到。”
“而对于我来说。婉儿你本身就是很特别的。”范闲的唇角泛着柔柔地笑容目光却没有去看枕边的妻子“你自幼在宫中长大那样一个污秽肮脏凶险的地方。却没有改变你的性情便有如一朵青莲般自由生长而让好命地我随手摘了下来……这本身就是件极难得的事情。”
婉儿听着小情话心头甜蜜但依然有些难过:“可是……终究还是……”
范闲阻了她继续说下去:“而且……婉儿你很能干啊打麻将连弟弟都不敢称必胜。”
夫妻二人笑了起来。
“再者其实我清楚你真正擅长什么。”范闲沉默了一会儿后极其认真地说道:“对于朝局走向的判断你比我有经验的多。而且眼光之准实在惊人春闱之后。若不是你在宫中活动我也不会过的如此自在……相信如果你要帮我谋略策划能力一定不在言冰云之下只是……只是……”
林婉儿睁着明亮的双眼眸子里异常平静:“只是什么?”
“只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你被牵涉进这些事情里面来。”范闲斩钉截铁说道:“这些事情太阴秽我不想你接触。你是我的妻子我就有责任让你轻松愉快的生活。而不是也让你终日伤神。”
“我是大男子主义者。”他微笑下了结论“至少在这个方面。”
……
……
许久之后婉儿叹了一口气叹息声里却透着一丝满足与安慰轻声说道:“我毕竟是皇族一员以后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让听见吧……虽然我知道你是信任我但是你也说过这些事情阴秽无比。夫妻之间只怕也难以避免我不愿你以后疑我宁肯你不告诉我那些。”
她与范闲的婚姻起于陛下的指婚内中含着清晰地政治味道。只是天公作美让这对小男女以鸡腿为媒翻窗叙情比起一般的政治联姻要显得稳固太多。
只是在政治面前夫妻再亲又如何?历史上这种悲剧并不少见。更何况长公主终究是她的生母所以婉儿这番言语并无一丝矫情更不是以退为进而是实实在在地为范闲考虑。
“不要想那么多。”范闲平静而坚定地说道:“如果人活一世连自己最亲地人都无法信任这种可怜日子何必继续?”
他想说的是如果人生有从头再来一次的机会却要时刻提防着枕边的人那他……宁肯没有重生过。
京都落了第一场雪小粒的雪花飘落在地面上触泥即化难以存积。民宅之中湿寒渐重好在庆国正处强盛之时一应物资丰沛就连普通百姓家都不虞保暖之材远远便能瞧着青民聚集之地黑色屋檐上冒着络络雾气想必屋中都生着暖炉。
一辆极普通地马车在京中不知道转了多少弯终于来到了幢独门别院的民宅小院前。今日天寒无人上街四周一片清静自然也就没有人看见马车上下来的人地面目。
邓子越小心翼翼地将范闲抱到轮椅上推进了小院。
范闲今天穿着一件大氅毛领高过脖颈很是暖和伸手到唇边吐了口热气暖着眼光瞥着院角正在苏文茂指挥下砍柴的年轻人微微一怔。
那位年轻人眉目有些熟悉**着上身在这大冬天里也是没有半点畏寒之色不停劈着柴。
“这就是司理理的弟弟?”范闲微眯着眼看着那个年轻人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到北国那名姑娘的影子。
邓子越轻轻嗯了一声:“大人交待下来后院长又了手令被我们从牢里接了出来司姑娘入了北齐皇宫他的身份有些敏感不好安置上次请示后便安排到这里来。”
范闲点点头这间小院是自己唯一的自留地除了自己与启年小组之外大约就只有陈萍萍知道最是安全。他今天之所以不顾伤势来此是因为陛下将虎卫调给了自己这些虎卫的存在虽然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但他们当中肯定也有陛下监视自己的耳目。
想着以后很难这么轻松地前来所以他今天冒雪而来。
“这位司公子是位莽撞人……为了他姐姐可以从北齐跑到庆国难保过些天他不会跑出这个院子。”范闲握拳于口轻轻咳了一声说道:“盯紧一些如果有异动就杀了他。”
邓子越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推着他往里间走轮椅在地上地浑浊雪水上碾过。
屋内的监察院官员出来迎接看着坐在轮椅中的提司大人不由心头微凛似乎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庆国又出了一位可怕的陈萍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