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没醒来你抢什么抢!范闲何等才干怎么可能拘困在这些事务之中!”
靖王却偏偏不生气了嘿嘿笑着咕哝了一句:“当医生总比当病人强。”
三处的官吏此时终于也退了出来恭敬地向陛下行礼。得了陛下的几句劝勉之后便有些精力憔悴地离开了皇宫。此时广信宫中除了服侍的那几位太监宫女之外。就只剩下了范闲及婉儿、若若三个人。
林婉儿心疼地看了范闲一眼又心疼地看了面色苍白地小姑子一眼柔柔地擦去她额上的汗珠这是范闲先前说过的。范若若一直稳定到现在的手终于开始颤抖了起来。知道自己终于在哥哥地指挥下完成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哥哥的性命应该保住了。她的心神却是无来由的一松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林婉儿扶住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依然没有说话这笑容里的意思很明显鸡腿姑娘觉得……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能帮到范闲什么而只有自己似乎永远只能旁观。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
“嫂子。”范若若终于现了林婉儿异常的沉默关切问道:“身子没事吧?”
林婉儿被小姑子盯了半天没有办法旋即微笑说道:“没事。”
没事这两个字说的有些含糊不清范若若定晴一看才现嫂子地唇边竟是隐有血迹不由唬了一跳便准备唤御医进来看。
林婉儿赶紧捂着她的嘴巴生怕惊醒了沉醉于哥罗芳之中的范闲有些口齿不清解释道:“木……事刚凯咬着舌头了。”
范若若微微一愣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中不由一暖对这位年纪轻轻地嫂子更添一丝敬爱――先前给范闲喂药的时候婉儿心急如焚只顾着将药丸嚼散却是情急之下咬伤了自己的舌头但心系相公安危却是一直忍到了现在。
广信宫里的白幔早已除去此时月儿穿出晚云向人间洒来片片清晖与当年这宫里的白幔倒有些相似。宫外地人们渐渐散了只留下了足够的侍卫与传信的太监宫内地宫女太监们将脑袋搁在椅子上小憩着时刻准备着小范大人的伤势有什么变化又有值夜的宫女安静地移走了多余的宫烛。
那姑嫂二人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昏暗烛光里安详睡着的范闲脸上同时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意。
层层皇城宫墙之外一身粗布衣裳的五竹冷漠地看着宫内某个方向确认了某人的安全后悄无声息地遁入了黑夜的小树林中。
过了数日仍然是在皇宫之中一处往日清静今日却是布防森严地梅圆深处那位京都如今最出名的病人正躺在软榻之上着感慨。
“什么时候能回家?”
范闲盖着薄被躺在软榻之上看着梅圆里提前出世来孝敬自己的小不点初梅面色有些恼火。
皇宫里的物资自然是极丰富的各种名贵药材经由太医院的用心整治不停往他的肚子里灌想不回复的快都很难皇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在服侍人方面自然也比范府要强很多。就连这梅圆的景致都比范家后圆要强不少加上妻子与妹妹得了特可以天天陪在自己身边――这小秋阳晒着小棉被盖着小美人儿陪着似乎与自己在家里的生活没什么两样――除了没有秋千。
但他依然很想回范府因为他总觉得那里才是自己在京都真正的家。
在经历了庆国皇宫第一次手术之后仗着这近二十年勤修苦练打下的身体基础他的恢复极快胸腹处依然未曾痊愈但总算可以平躺着看看风景了。只是体内的真气散离情况没有丝毫的好转他的心里有些微寒和恐惧。
若若吹了吹碗中的清粥用调羹喂了他一口。另一侧林婉儿伸手进他的宽袍之中小心地调了一下双层布带里谷袋的位置这是范闲的要求用布带束住伤口加上重袋压着对于伤口的愈合极有好处。
范闲有些困难地咽下清粥埋怨道:“天天喝粥嘴里都淡出鸟来了……我想回家……不说吃抱月楼的菜喝喝柳姨娘调的果浆子也比这个强不少。”
林婉儿嗔道:“刚刚醒了没两天话倒是多了不少陛下既然恩允你在宫中养伤你怕什么闲言闲语……不过……口里淡出鸟来是什么意思?”
范若若也很不解:“什么鸟?”
范闲面色不变转移话题:“我不是怕闲言闲语……只是有些想家。”
如今他身处皇宫无法与启年小组联络陛下又下旨不让他操心婉儿与若若干脆没有出过宫别的太监宫女更不可能说悬空庙的刺杀案件已经过去了几天的时间他竟不知道任何相关的信息更无法去当面质问老跛子有关影子的事情实在很是不爽很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