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就想起在北齐与海棠聊天的时候说起的那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要用它来对这个世界翻白眼。”他不禁有些担心北面的局势不知道海棠能不能把自己交待的那件事情安排好——五竹叔还在玩失踪苦荷也没有回上京的消息。
远处的院子里隐隐有几位姑娘正在闲话。今儿个是个大晴天秋后的蚂蚱在青草里玩命的蹦跶着树上的知了也趁着蝉生最后的时光拼命叫唤着掩了那些女子们说话的声音。大宝在院墙那里捉蚂蚁范思辙那家伙没上族学却也没在家中。
范闲眯着眼睛看了看现叶灵儿今天又来了心里不禁暗暗叫苦。这丫头自觉地帮了范闲一个大忙最近这些天老来府上玩毫不客气。待他现叶灵儿身边坐着的是那位羞答答的柔嘉郡主时心里更苦。十二岁的小姑娘变成了十三岁……可还是小姑娘范闲可不想被小姑娘的爱慕眼光盯着。
最近这些天他已经拒绝了好几次李弘成的宴请言冰云还没查清楚他得先躲着。而今天他得躲着柔嘉这位对自己芳心暗许的小萝莉。体内真气一运小范大人身形一轻施展出棍影下练就的轻身功夫黄草上一飞而过悄无声息地跃出了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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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京都深正道那间王启年花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买的宅子范闲坐在最里面的那件屋子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这里才是他最隐秘的老巢除了启年小组和陈萍萍外连家中的人都不知道他时常在这里办理公务与私务。
邓子越神色郑重地将两个竹筒放在桌上然后退了出去。他知道自己还不如王启年那般得到提司大人的信任所以很自觉地除了屋。
竹筒的颜色很相近也许都是上京边上燕山脚下的出产。封口处用的火漆也很相似都很完整应该没有动过。只是竹节上的隐秘记号让监察院负责传递情报的密探知晓这两封极隐秘的信分别属于北方系统里两个独立的路线。
范闲拿起竹筒先是很认真地确认没有人打开过。火漆上王启年那一手颇有潘龄神韵的书法确实不是好冒充的这才放心地打开竹筒取出里面的两封信来。
一封信是司理理寄来的一封信是海棠寄来的。范闲为了方便与海棠联络专门为她设立了一条通信线路。
司理理没有送来什么值得重视的情报虽然她已经按照范闲与海棠的计划皈依了天一道但入宫的努力暂时没有收到成效。而上京城中沈重家破人亡除了重重打击了后党势力之外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上杉虎也一直被圈禁在家但信末说北齐国师苦荷已经回到了上京一直闭关不出。虽然没有人敢怀疑什么但司理理却深信那位绝世强者一定是受了伤。
范闲笑了笑这个天下能和苦荷那吃人肉的怪物打一架的也只有那两三位大宗师了。
海棠的信里面却是根本连那位大宗师的半个字也没提——他与海棠是互通有无的关系自然也不指望她能说什么只是关心那件祥瑞的事情安排妥当了没有。
他想了想后开始提笔回信催促海棠履行当时的约定。这件事对于海棠来说只是顺手办的一件事情却对范闲有极重要的意义。而在给司理理的回信之中他只是抄了李清照的一小词以示慰勉并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在处理一处的这些天里范闲思考最多的还是若若与李弘成的婚事问题。这件事情根本不在于世子的人品如何双方的ZZ立场有没有冲突。对于范闲来说最关键的只有一点。
妹妹喜不喜欢?
若若已经表明了态度不喜欢——虽然范闲像所有的兄长一样对处于青春期的女生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怒气心想莫非你不嫁人了?但更多的却是自骨子里的保护欲。既然妹妹不喜欢他就要着手破了这门婚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这不是小事甚至可以说是范闲从澹州来到京都之后遇见的最麻烦的事。圣上指婚门当户对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挠这门亲事的脚步。
所以只有从两个方面出:一盯住二皇子那边时刻准备将对方搞垮拖累李弘成到时候再要求退婚也许可行。二从若若这边出给出一个良皇帝都无法轻忽的利益诱惑暂时让若若远离京都。
前一个手法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动静后一个手法又过于虚无缥缈连范闲自己都没什么信心。
“人道一将功成万骨枯难道自己要搞一出一婚破除万骨枯?”
他自嘲地笑了笑心想到时候如果真的不成也只有麻烦五竹叔带着若若丫头天涯流浪旅行去想来陛下也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就真的把范府满门抄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