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自为之!”
老爷子把这等杀子丑事都不避忌地说了出来,可见他决不是空言恫吓。九阿哥吓得屁滚尿流,磕得头都见血了,口口声声说一定“好自为之”。但直到他被赶出来,脑袋里面其实依然浆糊一片,被父亲少有的狰狞吓到之后,老九反而起了彷徨,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样做,才能算是“好自为之”?
站在容若府门之前,看着老十四怒哼一声而去,胤禟真是欲哭无泪。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当初的路似乎走错了,现在,八爷党的烙印深深印在身上,即使想要学五阿哥七阿哥十二阿哥他们那样当颓废王爷,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凌啸和老十四这两个人,虽利益出发点不同,却都是不仅需要掌驭八爷党,而且还不便亲自出面,自己不当明面上的傀儡,不说虎视眈眈地老十四不会善罢甘休,便是凌啸也不会许他半路撤出的!
“九爷,你……你这是做什么?”方苞才一出来,就被等在门外的九阿哥给死死拉住了,当即就是一惊。他一个精明如猞猁的人,焉能猜不出九阿哥拉扯自己的用意?这分明就是忧惧至极地人,想要找个人帮他出谋划策一下嘛。
方苞心中不禁大叫晦气……他刚才之所以坚决不当亚相,而选择一个论战的文字差事,就是为了在风云诡异地社会巨变中避祸!因为,对变法中可能利益受损的人来说,最可恨的人是亲自制定变法政策的执事官员,而不会是为变法寻找理论依据的御用文人,毕竟,御用文人寻找理论依据,谁都会用堂而皇之的儒家仁爱正义去包装自己的,恨也恨不到他们身上啊。可是,和九阿哥再纠缠起来,会卷入到错综复杂的争宠、夺位、倾轧这些争斗中去的,都是能现实招祸的危险,所以,方苞是真的真的不想与老九再有任何的瓜葛了。
然而,入京后迭受惊吓的九阿哥,正孤独郁闷得要死,焉能那么好相与,放过这个有才智帮自己分析下的前门人?
几番光棍似的耍奈威胁之下,他倒也用以前方苞的一些把柄,愣是把方苞给唬住了,“……方先生,胤禟如今六神无主,八哥又在承德,不晓得为什么,皇阿玛、超亲王、老十四全都冲着我一个人来,你这次不帮我出个主意,我就真的是没活路了!一次,就帮我最后一次,胤禟以爱新觉罗姓氏发誓,之后再也不拖累先生,行同陌人……好么?”
九阿哥如此死皮赖脸,可气之中又透着可怜,方苞也是无可奈何,思索着日后自己将身处文战二线,只能一门心思当皇帝和凌啸旗帜鲜明的马前卒,党争夺位之类的也必定会嫌疑尽释,看在往日情分上帮最后一次忙,也并非不可……这才肃容下来。确认了几次老九的承诺之后,暗呼倒霉地随老九回了其贝勒府,帮他做最后一次襄赞。
不料,听完老九的详细陈述之后,方苞不禁毛骨悚然,在其府邸中脱口而出一句话,吓得老九惊魂不定。
“哎呀呀,九爷,即便你承诺了支持革新,可你要是还不觉悟的话,真的会像十四爷说的那样,死无葬身之地的!”
死无葬身之地?!
本来,一天之内,又是终生圈禁,又是弟弟威胁和父亲恐嚇之下,胤禟应该虱多不怕痒而处变不惊了的。但他着实信得过方苞的才情,在这一骇人论断之前,哪能保持镇定,扑通一声就给方苞跪了下来,哀求不已。
赫赫皇家贵冑如今这般哀情堪悯,方苞也禁不住暗中嗟叹,一张嘴就是惊人之语,“九爷,你着实不该拒绝十四爷的!唉,现在,你最好是放下架子,以舔之媚去给十四爷认错赔礼,不然的话……”
舔之媚?老九再怎么没有格调尊严,也忍不住勃然大怒……舔老十四的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