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头牛。这个,你们兄弟三个看看咋分吧。”张老爷子分了银子,其他的就不管了。
如果说实心能种地的也只有大房与二房人。
张义勇表示田地与房子都不要。
张义光听了眼睛一亮,可又想到如果八亩地与大房分了,自己还要种四亩地,太辛苦了。他的小身板能种一亩地就不错了。
等他儿子长大下地干活,还得十年……这十年,他可不想都耗在地头上。
在县城里见过大世面后,他的心思早就不在田地上了。
张义忠倒是不怕苦,如果都能给他种,他才高兴呢,但他不能这么贪心,见老二表态,老三还在犹豫,又把目光投向了张老爷子。
“爹,要不,还是你老说咋分吧。”
张老爷子正心酸呢。说分家说半天了,没有一家人问过自己将来要咋过。他心情郁郁,懒得开口。
就听元娘插口道,“都说分钱分地的,我爷将来咋过呢?爷,你老跟着咱们过吧。咱们给你养老送终。”
张老爷子终于喘上口气来,深深地看了元娘一眼,“好孩子。爷,爷自己过。”
“爹,你老跟我去县城吧,那处都已经给你留了屋子了。”张义勇忙道,“我和孩子他娘都想好了的。”
其实,张义勇在说这话时,并没有底气。因为赵氏压根就没提要与老爷子一起过的事情。
“爹,你还是跟着我们过吧。你愿意去二弟那儿住上几天,就去。回来,咱们还是一处过的。”张义忠也道。
张义光见两个哥哥都开口了。也不得不说话,“爹,你上哪儿都行。两个哥哥都有能力养活你,伺候你。我这儿,你要是愿意过来的话,也行。”
张老爷子苦笑了下,“不了,有你们这句话就够了。我还是自个儿过。要是哪天去你们谁家小住几天的话,别嫌烦就行了。”
“爹,那哪行呐。你老身子骨也不健壮了。还是咱们一起过,一个锅灶里吃喝,再咋不好,也总比一个人冷锅冷灶的强。咱不说别的,开两灶门做饭。多费柴禾啊!咱还是一起过,他爹,你也劝劝!元娘……”何氏话说得很实在,她是真心真意地要和老爷子一起过。
她爹娘去的早,把张老爷子当亲爹来伺奉,明知道老爷子不待见她,但她从来不放在心上。她觉得那是老爷子没与她外道。把她当自家人看呢。
“爷,你老就和咱们一起过!”不知何时,大郎跳着脚到上房里来了。
“哎呀,大郎,你咋来了。快,扶一把。”张老爷子说着就要下地去扶,被元娘拦住了,何氏早就心疼地迎上前去扶了大郎。
“爷,你就咱们一起过。别的话就别说了,等我腿好了。就能下地干活了。”大郎说着,眼泪就淌了下来,他多心了,觉得是因为自己,老爷子怕给大房再添一份负担才不去的。
“唉,你这孩子……爷……唉……”张老爷子擦了擦眼睛,他心里也明镜的,他跟大房人过是最好的选择。
他人老了。干活也不如从前了。而且随着年纪的增长,自尊心特别强,也特别的敏感。既怕没有人照顾自己,又因此怕拖累儿女。招儿女的烦!所以,他才说要自己过。
要怎么说,人老了得有一伴儿呢。那才是真正能照顾自己的人。但他的伴儿没了,心里头惦记着的那个……不能在身边,他只能自己靠自己,倒在自己的小窝里等到大限之日的到来。
面对大房人真心实意的挽留,他终于点了头。
张老爷子与大房人一起过。
那么,地怎么分呢?
“老大家要养活我,人口多了就分四亩地,老二老三家各二亩。房子各归各家,将来,大郎要是娶亲了或我去了,这上房西屋都归大房。”老爷子有了依靠,心里轻松了不少,说话也利索了。
“爹,这地,怕是分给我也种不了。一时半会儿的,我也不回来。”张义勇道,老爷子的这个分法,与之前赵氏告诉他开口要的结果有点偏差,赵氏想要三亩。
可手里多了五十两银子足以让赵氏平衡一下了。这是意外之财。赵氏也猜想到老爷子手里有钱,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但他方才说不要房子也不要地,是他自己做主说的。他也是真心不想要。家里头的田地不多,再这么一分,就所剩无几,不过勉强渡日罢了。
他对赵氏逼迫他分家一事,对张老爷子心怀愧疚,为了弥补这份愧疚,他不打算要这房子与地了。
只要二郎考取了功名,这些真的不算什么。
“要不这样,你的地,你大哥种了,到了秋收的时候,给你留一部分收成,或留粮或折换银子。你看怎么样?”
这样就相当于,老大一家在帮工,但收成分配上,老大占大头。地呢,还是归老二所有。
张义勇没等表态,有人开口了。
“那爹,咱家也让大哥种了算了,反正也不差那二亩地了。”张义光脑袋转得快,二亩地让他一个人,肯定累死了。他不能干这个活儿。让大哥帮着种了,顶多收成少拿一些。
他仗着是家里兄弟中的老小,想着大房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
“你二哥不种地,那是他在城里找到差事儿了。你不种地,你干啥去?”张老爷子最看不得老三这点,越来越懒。
自己没啥本事,也要跟着闹分家。分了家又不正经过日子,不知他要闹哪样。
“我?嘿嘿……我打算和二哥回去,也在县城里找份差事做。”张义光笑道,“肯定比种地强!”
张义勇吓了一跳,喝斥道:“老三,你跟着胡闹什么!”
“我哪里胡闹了?你都能在衙门里找份差事,我咋不能去?你到时让三娘再通通关系,给我也找份差事做不就行了?”张义光一想到二房人现在过的日子那真叫体面,老二能行,他也能行。
“他爹,那我们娘仨咋办?”刘寡妇慌了神。
这消息来得太意外了。方才在屋子里,张义光也没有与她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