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咕咕发出,就像地穴来风一样。
曾听老人说,阎罗勾你的魂魄时,会核实你的姓名,待确认无误后才会缚你过奈何桥,喝忘魂汤,抛你入十八层地狱。这或许真是勾魂的阎罗,我不想被他勾了魂去,想对他的说法表示否定,却没有说谎的勇气,只能驯顺地点头默许。
阎罗哈哈一笑,“那就对了,我是来勾你魂的恶鬼,你老实地跟我走吧。”
我双手支地,欲跃起身来,却被那阎罗一脚踏住胸口,复仰摔在地。
“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怎么能跑呢?”它的脚板在我胸口上转着圈,戳得我胸口的皮肉火辣辣的痛。
我摸摸自己的鼻子,拍拍自己的脸,诧异而惊恐地道,“我没有死!”
“我跟你打个赌。”那阎罗说。
我听了这话,全身一阵战栗。
曾经听过一个有关魔鬼赌局的传说:当无常鬼在招魂途中遇上不愿死的人后就会提议跟人打赌。打赌的方法却是小孩儿玩的把戏,互猜中指。如果人赢了一局,就可以再回阳间活上十年。反之,如果人输了,无常鬼就从人身上拿走一样东西,心肝肺肾,耳眼口舌,任意一样。被拿走人心者就会渐渐丧失记忆,直到完全痴呆。据说那些上了年纪,老而不死的人患老年痴呆,都是被魔鬼拿走了心。如果人被拿走的是肝,就会佝腰驼背,越长越矮,越长越丑。这是人到老年缩斤短寸的原因。如果拿走的是肺,人就会胸闷气短,咳咳吐吐,邋里邋遢,最后气滞而亡。如果拿走的是肾,人就会一夜白发,齿摇目浑,体乏力衰。不能再生儿育女。如果拿走的是耳朵,人就会聋聩无听,百音莫辨。陷入无声的世界。如果拿走的是眼睛,人就会患青光眼,白内障,暗无天日。如果拿走口舌,人就百味不分,哑口失语……总之,拿走任何一样。人都会生不如死,堕入人间地狱,比及阴间更为可怕。
可是。我另有打算。虽然被无常鬼夺去器官殊为可怕,但我身世未明,宝画弃失,又遭那两个匪警加害。沉冤未雪。眼下是万万不能跟阎罗进入地狱的。再说,我还曾跟瑄瑄立过誓,要去娶她做老婆。本来找个女人做老婆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瑄瑄却是一个举世无双的美女,又为我吃了那么多的苦,我如何能失言,让她独在这世上伤心难过。当然,我也记得数小时前。瑄瑄曾亲口说我过去曾娶了一个黑女人,可现下我脑中全无那黑女人的印象。又未曾与之谋得过一面,所以只当作是瑄瑄情急时的一句戏言。
那阎罗继续讪讪地道:“如果你输了,你就无条件跟我走。”
“跟你去哪里?”我浑身一哆嗦。
那阎罗嘻嘻笑道:“那自然是去阴槽地府,上刀山,下油锅啰。”
听了这话,我脑中便不由地出现自己躺在白森森的刀刃上血肉横飞、在咕咕沸腾的油锅里上下翻腾、炸得皮焦骨脆的画面。
那阎罗见我久无一语,笑道:“怎么?害怕了?不敢与我打赌。”那笑声依然似由地底发出,煞为古怪,若在旁人听来或还以为他在哭。
我想起自己在阳世无父无母,遭人遗弃,好不容易得着一张宝画,却又无端没了影踪,还被两个匪警陷害,穷跑饿逃,苟延性命,没过得一天好日子,真是比活在地狱还凄惨,顿有“生何以堪,死何足惧”之感,却又听见这素未谋面的阎罗在我头上大呼小叫,冷讥热嘲,心头便突地腾起一股怒火,道:“谁不敢跟你打赌了?”一把将它的脚掀在一旁,翻身站起,与它面面相觑,无奈那隧洞中不知为何许久也无一丝光亮,仍是黑如炭精、暗似幽冥,全然瞅不见那阎罗的相貌。
那阎罗嘿然失笑,道:“有意思,妈逼的,真有意思!”
我心里一凛,怎么堂堂阎罗竟也说粗话。不过,这对于我
第四十二节 地狱杀阵-->>(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