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平常其他几个伙计没少输过给老海。老海的牌再臭再烂,他也只能强忍着性子,手一边摸牌,嘴一边没闲着地叫骂着“臭的见鬼,背的邪门。”
继续下去,老海的最后一张“红蜻蜓”变成了几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可怜兮兮地压在桌布的下面了。一个月的工资,一场麻将就被老海输了个精光。
收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一直站在旁边观看的杨术,他正用手背揉着发酸的眼睛;更没有人察觉,是这个孩子用眼神换走了老海快要摸到手的好牌,打出别人需要的炮牌。看着老海狼狈地把手伸进自己的空口袋里表情失落的样子,杨术的心里乐开了花。
一连几天,老海觉得不是自己遭来了倒霉运,就是撞见了鬼。用火机点烟,腾出的火苗烧了眼睫毛;提在手里稳稳当当的扳手,会自己掉在脚背上,把脚背砸起老大的一个疱;碗里的饭刚才还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突然掉进两只打架的苍蝇。老海直觉得自己晦气透顶了。
这天,店里驶来了一辆宝马,从车上下来两个穿着高贵的漂亮少妇。老海看的眼睛都直了,他忙献殷勤的走过去打招呼,得知女人是来让帮忙检查刹车状况之后,老海亲自上阵。可正他一弓腰要往车低下钻的那会儿,突然裤裆“嘣”地裂开了一大条缝,黝黑硕大的屁股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了两个女人的面前,把两个女人吓的掩面躲闪起来。
老海顿觉丢尽了面子,在他回头求助地看向伙计们的时候,他看见了杨术正慌乱地往裤兜里藏着什么,老海感觉到了问题有可能出在这个毛孩的身上。打发走宝马后,老海径直地走到杨术的面前,“贼熊,你个贱人,裤兜里藏着什么?给我掏出来。”见杨术不动,他伸手就往他的裤兜里揣了进去。突然,老海像被电击到了一样,猛地缩回了手。
事情即将败露,杨术担忧自己保不住那根至关重要的魔杖,他转身撒腿就飞跑起来,丢下后面老海传来的破口大骂声:“你个菜鸟,鬼上身的贱人,老子逮到你让你碎尸万段……”
杨术是无法再在修理铺呆下去了,可他一点也不觉得惋惜或沮丧,相反,他感到这次的失业让自己特别地痛快淋漓。当然这也正合杨生夫妇的意,再苦再难,他们也不想让仅有七岁多的孩子过早地涉足残酷的现实生活里。尽快把孩子送到学校,是他们现在最迫切着要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