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现在还没有指给谁。不过,她是宸王从曼海接过来的,她只说是焱殇占了她的清|白,谁知道……这一路上有没有什么事呢?”
秦兰说至此处,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话峰一转,手在君鸿镇的心口上轻轻揉动,给他顺气,继续说:
“不然,她为何如此怨恨宸王,要把那鹰羽之事栽在他的身上?所以,倾华可能也受了委屈,只是不敢出声而已。女子柔弱,可是抵不住男子孔武有力的,加之名节重要,已有焱殇在前,她若再说出宸王,她还有何脸见人呢?”
屋子里静了会儿,君鸿镇拂开她,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圈,冷冷地说:“传朕旨意,宸王失责,令恶徒潜入真元宫,千佛花一夕尽败,实在令人痛心。令宸王卸去天羽林军统帅一职,由宏儿暂时代掌。待太子与卫长风剿灭逆贼之后,再定天羽林军统帅之事。”
“陛下英明。”秦兰一喜,赶紧下跪磕头。
三个头还没磕完,君鸿镇突然又指外面,大声说:“去,马上把宸王和倾华都带来。”
“是。”侍卫在外面领命,匆匆跑进大雨中。
秦兰不知他是何意,与权瑛互看一眼,转头看向了雨中。
滂沱大雨滴打着屋顶,嘈杂到听不清外面的脚步声。过了好一会儿,去的人才回来。二人都是一身透湿。
青鸢看着君漠宸,暗思,难道对他的惩罚这样就结束了吗?君漠宸并不看她,大步跨过了门槛,笔挺地站在大厅正中。
秦兰福了福身,带着思莹出去。
青鸢进去的时候,思莹朝她笑了笑,她知道没啥好事,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跪下。”君鸿镇背对二人站着,冷冷一句。
君漠宸没动。
青鸢琢磨,她可不能不跪,于是乖乖跪下。
“怎么,朕的话,宸王听不进去了?”君鸿镇转过头,阴鸷的眼神死死盯着君漠宸。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今日,臣是不会跪的。”君漠宸抬眸,淡淡几句,依旧傲然立于他的面前。
青鸢听到了君鸿镇牙关紧咬时磨出的声音,她往旁边挪了挪,免得兄弟相残时的热血喷她满身。
“倾华,朕问你,昨晚上,他是不是在你屋里过|夜?”君鸿镇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青鸢。
“这……”青鸢一愣,原来是这事……
“陛下若为这事动怒,大可不必。她未嫁,臣在她房间里过一晚,又有何罪呢?”君漠宸冷笑,愈加平静。雨水从他的袍子上往下淌,在他脚边滴成一片水渍。
“你……”君鸿镇更怒,大步过来,扬掌便要打下去。
谁也没有料到的事发生了,君漠宸一掌架住了君鸿镇打来的手,再往后一掀,君鸿镇就被他掀得倒退了数步。
“天啦,宸王,你疯了吗?来人,护驾!”权瑛跺脚,大呼着冲上前去,拦到了君鸿镇的身前。
青鸢完全呆住了,君漠宸一定是疯了,才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今晚上他这颗脑袋算是没了!这可不是被她克死,而是找死啊!
侍卫涌进来,刀剑齐出,指向了君漠宸。君漠宸也不后退,用胸膛抵着那几把刀步步前进。
“君漠宸,你大胆,你放肆。”权瑛夺了一把侍卫的刀,用力往前刺。
那血从君漠宸的胸口淌出来,顺着雪寒的刀刃往下滴。
“皇兄忘了吗,皇兄登基时如何对臣弟说的?”君漠宸不理权瑛,盯着君鸿镇问。
君鸿镇的脸色微变了一下。
“臣弟为皇兄开疆辟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女人,我碰过了,皇兄若真要责罚,悉听尊便。”
君漠宸伸开了双臂,闭上了眼睛。
“陛下……”权瑛握着刀的手发抖,扭头看向君鸿镇,不敢再用力刺进去。
“父皇!”宏王君耀然的身影从大殿外冲进来,一把掀开了权瑛手里的刀,拦在了君漠宸的身前,焦急地说:“父皇三思,十九皇兄这几年为父皇出生入死,更是救过儿臣的命,父皇,十九皇叔从无二心,这两次被大元余孽所害,已是心力交瘁,还要忍受流言蜚语,父皇就体谅皇叔一回吧。”
“宏儿,你怎么来了,快退下。”秦兰匆匆追进来,拖着君耀然要往外走。
“母后,你为何不拦着父皇?皇叔若出事,要开怀大笑的人可是我们的敌人!”君耀然拂开秦兰的手,怒冲冲地吼。
“难道我们天烬国就少不了一个宸王了吗?”秦兰一怒之下,脱口而出。
大殿中静了会儿,君漠宸冷笑几声,从腰上拽下了天羽林军的统领令牌,往地上一丢,掉头就走。
“你站住,太放肆了!”君鸿镇再度被他的态度激怒,夺了一把刀,就要过去。
“父皇。”君耀然赶紧抱住他的腿,大声说:“父皇从小教导我们兄弟和睦,兄弟和,则家和,家和,则国和。”
君鸿镇的手缓缓垂下来,低眼看向了君耀然。这孩子是他第六子,是长得最像他的儿子,也是性格最不像他的儿子。他最喜欢这儿子,所以给他取名为耀然。
他丢了刀,看着君漠宸远去的背影,沙哑地说:“宏儿,你母后是想为你争,但朕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坐不了这龙椅,你心不狠。”
宏王赶紧磕头,朗声说:
“父皇,儿臣从来没想过要与太子哥哥争这皇位,儿臣生性散漫,只想逍遥度日。治理天下这种大事,应当让哥哥们去做,天羽林军统领一职,儿臣也做不好……”
秦兰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扶着椅子扶手慢慢坐下。<
“皇后的心思,朕明白,宏儿心善,是你我的福气。”君鸿镇看了看她,拉起了宏王,“但是,这天羽林军统领一职,还是你担着,你也二十有二了,应当学着为朝廷,为我们君家分担。逍遥度日虽快活,但也危险,你记着,只要你一天是君家的人,就逃不了这责任。”
“是,儿臣谨记。”君耀然一笑,满面朝气。
君鸿镇长叹,这才转头看向青鸢,她站在柱子后面,正眯着水眸,紧张地朝这边看着。
“你下去吧。”君鸿镇挥挥手,无精打彩地说。
青鸢如释重负,赶紧福了一下身,往外走。
“慢着。”君鸿镇又叫住了她,盯着她看了会儿,低声问:“昨晚……”
“陛下,昨晚奴婢只是被宸王又训了一顿而已,宸王胡说,是他陷害奴婢。”青鸢举起右手二指,向天发誓。
君鸿镇突然就低笑起来,指了指她。
众人被他这一笑弄得满头雾水,都看向了青鸢。
“陛下,宸王回轮回崖了。”一名太监披着一身雨水进来,跪下去磕头。
君鸿镇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来,指着青鸢说:“浮灯说你命贵,无人压得住你,朕倒要看看是真是假。朕把你赐给宸王了,你去吧。”
啊?青鸢差点一口热血喷出来,急急喘了片刻,小声说:“奴婢不敢遵旨,若奴婢去了,便不是奴婢克死他,他会掐死奴婢。”
“他不敢,朕只是把你赐给他做近身婢,你们送倾华过去,告诉宸王,他每日所做一切,都由倾华记录下来,交给朕。”君鸿镇冷笑,用力一挥手,不再理会青鸢。
青鸢明白,君鸿镇这一回,是彻底打消了对她的yu望,她才来这么短的日子,便让兄弟反目,让君漠宸公然顶撞他,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但君鸿镇也不杀她,说明他忌惮着什么,或者是因为浮灯的原因吧。
秦兰也轻轻松了口气,叫过几名小太监,吩咐他们送青鸢去轮回崖。君鸿镇背对众人站了会儿,大步往外走。
轰隆隆几声雷鸣,闪电撕裂夜空,照亮大殿中各人的脸,神情都是莫名的复杂。
又有谁会想像得到君漠宸敢这样闹呢?更不会有人想到,他闹完了,还能大摇大摆地离开。君鸿镇的心思,一向让人难以琢磨,他杀人不眨眼,曾一夜之间屠尽了两大辅政大臣的家人,他又悲天悯人,亲自去灾民那里,给惹上瘟疫的灾民喂药擦身。所以,就算是他身边的人,也没人能准准地拿捏住他的想法,就像今晚,他为青鸢发怒,却又突然决定放弃青鸢。他对君漠宸防了又防,却始终不要他的命,一了百了。
人哪,是最复杂的物种,比老天爷的脸翻得还快,前一瞬间狂风大雨,后一瞬间,又能风调雨顺,全在那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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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腾一晚,大殿中静了,君耀然去找浮灯,思莹侍奉君鸿镇去歇息。秦兰独自坐在殿中,看着窗外的大雨发怔。
“娘娘也歇着吧。”权瑛出来了,见她还坐着,赶紧过来劝她。
“睡不着。”秦兰摇头,苦笑道:“权瑛啊,本宫进宫这么多年,什么事都见过了,唯独没见过陛下对哪位女子如此上心。你说说,这倾华哪里好?让陛下一见着她,就不顾儿子,不顾一切,想方设法想要得到她。这次若不是千佛花一事,他一定会固执下去,或者还会废了本宫…
翻云覆雨的手84-->>(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