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候就能跟大楞一搭一歇不起了,还用的着这阵歇着?可是香香这些天来受的够呛,总不能叫她也跟着不睡吧。老娘娘还是睡下了。想想年轻时自己本来有工夫回趟老家来的,可是半道上车还出问题了,接着一等就是一辈子了。就眼下的这个年纪,就怕是吃不住出趟远门折腾了。也罢,出来还出来了,就算是回去看上一眼又能怎么样?爹早就没了,剩下的不是后娘就是那个也不怎么亲的弟弟。反过来调过去睡不着,正要歇着身子往起坐得时候,发现了底下站着那个人。院门家门都插得好好的,这人怎么进来的。来人在地上站得笔直,不算低的各个子,半天没动。老娘娘也不动看了一阵之后,手里摸到了点灯的绳子,想没多想,一下子就拽亮了灯。有些发黄的灯泡,并没有把窑里照的多亮,可是足以看见地上有什么。地上什么都没有。不要说人,就是跟刚才那个人影子高低差不多的家具斗都没有。老娘娘试着把灯灭了之后再看,刚灭了之后两眼什么也看不见,慢慢的再次看到了那个一人来高的影子。开灯就没有,灭灯就有。反复几回之后,睡熟的香香也醒了,问娘在干什么。娘悄悄跟她说了之后,没了灯叫她看。这回两人都看到了那个影子,香香看看那边,再看看窗户那边,她起身披着以上操起电棒子出了院里。当妮子的时候,香香就是个胆子大的主儿,嫁人之后还是这样的。她到院里一看,隔着窗户给娘说是根做事务时候用过的椽子。正好靠在窗户台外头的那个圪角里,外头后半夜的月亮照进来,正好穿过了窗户最上头的那几疙瘩玻璃,把椽子的影子送到了窑里的地上。这样一来,窑里娘开灯子然就看不见了。
知道怎么回事了,也就放宽了。娘虽说还是睡不着,倒是能平平睡着了。娘说到这儿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就算是过去了。哪知道娘说这件事本事真的很日怪,事情并不是像黑夜香香以为的那样。娘说他后来又看了那个影子好长工夫,发现不管外头的月亮走没走,这个影子就是不动!这是肯定说不过去的事,既然是月亮光线照出来的影子,月亮走它怎么能不走呢?不过娘说她也不害怕了,权当是刚走的老汉又回来了,就站在地上。这样想着,本来不太多的瞌睡劲儿上来了,快要天明的时候,娘才能迷糊了一阵儿。就是这一阵,娘看见了一个拄着棍子的的人来到了她的面前。娘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对面的人有身材又言语,跟真的也没什么差别。娘说自己刚开始看着这人像是那个陈板凳带来打帮的瞎子。可是没带着眼镜,问题是这个人张嘴称呼开了,一句之下,娘就叫惊着了。那个人叫起了娘,娘仔细看看,这个身材不高不低,宽宽的。她问了一句,你是宝成?对面的人没说话,拄着棍子站着。随着耳朵边上的几声鸡叫,娘机明了过来,看看外头的天,发白了。她想着这个事,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着急推醒了还睡着的香香,丢下拾掇好的东西,走着到了汽道边上,早早搭车来到县城。
娘这阵越发觉得那个梦是有征兆的,宝成的眼真的有了问题。润成看娘心里有事,只好悄悄跟宝成他们说了进成媳妇早产的事情。兰芳感叹,这如今的秦家人怎么跟命里注定的一出接着一出倒霉一样。娘到了城里之后,润成本来准备在家里陪着来的,可是宝成的眼闹的都有些看不清楚走道儿了,自然没法张罗厂子里的事。润成只好自己天天过去看看,自从臭小出事之后,他很少来厂子里。每回到厂子里,都发觉自己一点儿照看买卖的心思都没有。看看厂子里有几个靠得上的人,就托付给他们了。他计划着得陪着老三到泰延市看看眼,娘梦见的那件事其实真的被润成装到了心里。这几天他也在想,爷爷当年把自己父母的骨殖埋到那片浮壤之后,浮壤没了,骨殖也没了?还有,马尾坡的坟地最后不能用了,总体上塌陷,是不是也算是秦家运道开始衰败的一种像呢?也不知道进成那边怎么样了。因为好几回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实在也猜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情况。(未完待续)